他已经锁定了之前附身在那少年身上的那道气息的位置,大约便是在这里附近。
只是没想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隐藏得这么好,一时竟也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不过他也不急,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已经把偷粮食的耗子逼到死角的猫,根本不需要担心害怕,只要稍稍花费一些时间就能擒获对方。真正要害怕的是那个过街老鼠才对。
他好整以暇地落在地上,望着面前这个清冷月色洒落下的阴暗死气沉沉的坟地,隐约可见空气中淡淡的灰雾里一块块半是歪倒的墓碑矗立于地上,远处也有许多根本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连墓碑都没有,碎石滚落,仅有的两根本该挂着魂幡的竹竿如今也是孤零零地插在地上,上面的纸幡早已不见了踪影。
像这种野坟在这里也是占据了大多数。
这里是城里城外许多穷苦人家专门的坟地,他们整日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可能还有闲钱去修建完整的墓穴,大多也都只能这般草席裹着尸体往坑洞里一塞,埋上后就草草了事。
所以这里也是连盗墓贼也不想光顾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这里的死气却是弥漫很多,容易滋生邪魔鬼怪,也难怪那个神秘人会选择这里藏身。
杜白缓缓迈步从这些坟堆中走过,如炬的目光从身旁缓缓扫过,将对方可藏身的范围慢慢地缩小。
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些灰雾渐渐带着几分难掩的腐臭与淡淡的血腥气息,似乎也在证明他所找的位置并没有错误。
“出来吧,非得要我亲手把你揪出来吗?”杜白冷声道。
话音落下不久,忽然听闻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道难听的冷笑声:“你以为你走入了我的陷阱之中,还能全身而退不成?你也太大意了一些吧!”
就在对方说完的那一瞬间,杜白微皱眉头,眼睛一瞥,看见脚边的土包里忽然噌地钻出一只已经腐烂到长满蛆虫的手,旋即那已经结块了的泥土微微翻动,中间鼓起后迅速向两侧滚落,旋即一个浑身泛黑的行尸从其中站了起来,两眼空洞,张牙舞爪地向着他僵硬得慢慢走来。
而有异动的不仅仅是这一处,周围几十个坟堆里都淅淅索索地传出了异响,几十具或是已经腐烂得可以看见白骨的尸体或是刚埋下不久所以只是浑身浮肿的尸体纷纷站立了起来,本该就此安眠的它们此时均是将目光投向了杜白,流露几分嗜血的残暴。
一片灰雾之中,这些恐怖的行尸一步一步地逐渐逼近,对于寻常人来说简直是恐怖到极致的一幕,怕是早就吓得心肝俱裂,尿了裤子了。
只可惜这般伎俩对于杜白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雕虫小技。”
他目光一冷,甚至连正气都没有动用,只是轻轻一挥手,便见似是有一道无形的波动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扩张而去,凡是碰触的行尸都瞬间被弹飞了出去,有些更是散了架,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
连带着周围那遮掩视线的灰雾都被挥散了几分,眼前几分清朗。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听闻远处传来一声阴冷的笑声:“哈哈,你中计了!”
“给我死!”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忽然竖起了十余根用槐树根做的木剑悬浮于四面八方的空中,犹如一道囚笼一般恰是将杜白困在中心,旋即剑尖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他飞刺而来!
“那些行尸不过是用来吸引你的注意而已,真正的杀招是这个!谅你本事再高明,也破解不了我的阵法!”
那声音似乎颇为得意,只等着这个来找自己麻烦的家伙被这剑阵给绞杀!
这可是他师门祖传下来的法门,就算是数百年修为的大妖怪也根本无法逃脱!眼前这个敌人虽然看不透实力如何,但料想也无法挣脱!
而此刻在那阵法之中,杜白丝毫没有危机临头的紧迫感,左右望了一眼确认了大致位置之后,便是身形一闪,消失了!
“嗯?!”
那声音的主人一直时刻关注着那剑阵里的动向,正等着看好戏呢,谁知那剑阵里忽然就没了人影,不禁一阵惊愕。
“怎么回事?!”
忽然他心中一阵不妙的预感,正欲逃窜的时候忽然身后一道巨大的力道落在他的背脊上,没等他反应的时间便整个人被掀翻在地,生生在地上撞出一个深坑!
顿时,烟尘满布,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再跑啊!”
杜白一脚踏在那背上,冷眼看着脚下这个狼狈的身形。
眼前这个家伙或许已经不能称为人类了,或许称呼为怪物更为恰当一些。
只见其全身没有衣物遮掩,但浑身上下除了有四肢和脑袋外其他皆与人类有巨大的差异。浑身上下没有皮肤覆盖,只有猩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之中,透着一股如同尸体腐臭般的难闻气息。
而且其整个身体都比寻常人类要大上一些,没有任何的毛发,肢体以一种不规则的形式扭曲着,恍如没有骨头一般,但其中却还蕴藏着远超常人的力量。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令人恶心的怪物,脚下踩着的力道更是用劲几分。
不过仔细查看之后,他又是隐约记起来这家伙的身份。
记得是当时那个试图施法害苏家的那个邪道,毕竟两者的气息颇为相似,只是如今这家伙似乎是受到了自己法术的反噬,变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果然恶有恶报。”
他冷哼一声。
不过这家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