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连我的银子也敢偷,信不信我报官抓你。”说话的是一道极为尖利的女声,带着凌厉而又跋扈之意。
绍妈妈一听这声音,脸色就变了一变,她歉意的向宁子衿看了眼,然后匆匆向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宁子衿眨了眨眸,抬起脚步紧随其后。
只要稍稍走两步,便能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胡说,那银子分明是我的。”
拱门处,一名身穿粉色纱绫百褶裙的妙龄少女居高临下的双手环胸,睥睨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脸上端的是盛气凌人。
宁子衿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二房正妻所生的秀姚玉茹,虽然是正妻所出,按说也算是嫡女,但偏偏二房的男主人本身就是个庶出,如此一来,她这个嫡出怎么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但姚玉茹却向来以嫡出自居。
跌在地上的少女便是宁子衿嫡亲舅舅的亲生女儿,姚玉霜,她生的一张瓜子脸,明眸善睐,肌肤如云,在阳光的照射下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她咬牙瞪着姚玉茹,眼中明明透着憎恶跟不甘,然而却又被胆怯所淹没,隐隐还有水气氤氲。
那是从小被欺负多了形成的懦弱。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姚玉霜跌在地上,是被姚玉茹给推的。
“茹秀,你别欺人太甚了。”绍妈妈走过去扶起姚玉霜,对着姚玉茹愤愤不平的道。
“绍妈妈——”姚玉霜就着绍妈妈的手站了起来,咬着唇轻唤了一声,盈润的双眸含着水雾,模样很是楚楚动人。
姚玉茹轻蔑的昵了绍妈妈一眼,傲慢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是欺负她了又怎样,怎样?”
一边说着,姚玉茹一个大步上前,又用力的推了姚玉霜一把,绍妈妈看的又气又急,却碍于身份不能对姚玉茹怎么样。
握了握拳,绍妈妈最终扭头对姚玉霜道:“秀,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走。”
姚玉茹冷哼一声,讥笑道:“哼,狗奴才,以后把你家秀看紧一些,别老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传出去丢人。”
“我没有偷,根本就是你从我手里抢走的。”姚玉霜气不过,涨红了脸解释道。
姚玉茹甩了甩手中的荷包,嘲弄道:“也不看看你那穷酸样,会有这么多银子吗?分明是偷了我的。”
“你……”
姚玉霜气极,空口无凭下她根本耐何不了姚玉茹。
就在这时,一道清悦动人的嗓音悠然响起:“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公堂上见,反正茹秀也不是吵着要报官吗?”
宁子衿笑意盈盈的开口,莲步轻移,款款向姚玉茹走来,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曳着,仿佛开出了一朵朵花似的。
她面容清美,唇边泛着清浅的笑容,美目流转间,展露无数风华。
“就是不知道钦天监属官的女儿因偷盗银子一事而闹上公堂,姚大人的面子可过得去?”
在邺城,显贵之家最忌讳的便是上公堂,更何况还是一位千金秀,哪怕这银子不是姚玉茹偷的抢的,但若真的闹上公堂,传出去可就臭了名声,更会叫她的父亲,姚文在同僚面前丢尽脸面,女儿都上公堂了,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芳华轻轻抿唇,在宁子衿的话音刚落时便道:“二秀,奴婢这就替她们报官。”
姚玉茹脸色一变,恼怒的瞪着宁子衿,她说上公堂不过是吓唬姚玉霜的,哪里可能真的去公堂对恃,何况若真上了公堂,这最后的结果若超出她的意料呢,哪里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只是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跑来管我的闲事,活腻了你。”
姚玉茹凶狠的瞪着宁子衿,一伸手,眼看就要推宁子衿,阿蛮忽地像阵风般杵在了宁子衿身前,在姚玉茹的手碰到宁子衿的身子之前拽住,然后不客气的往后一推。
阿蛮只用了三分力气,却也能将骄弱的姚玉茹给推得重重的跌在地上,然后她双手插腰,瞪圆了眼睛道:“你才活腻了呢,知道这是谁吗?我们秀可是尚书府的嫡出秀。”
阿蛮狐假虎威的模样惹得红妆在后边掩嘴偷笑。
而她的话,瞬间像道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千层浪。
尚书府秀?!
不只姚玉茹跟姚玉霜惊愣了,就连绍妈妈也错愕的看着宁子衿,她怎么也想不到宁家已如此富贵,宁瑞远当上了尚书。
宁瑞远新官上任,这在豪门圈子里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姚家如今住的偏辟不说,家中又没有人在朝中当大员,自然消息也就不灵通了。
即使姚文在钦天监当了个属官,听说了宁瑞远的名字,但他从不将大房的事情记在心里,哪怕有印象姚氏曾嫁给一个叫宁瑞远的男人,但这世上同名的人太多了,何况宁瑞远以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谁能想到他能一飞冲天,一时半会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姚玉茹再多的跋扈也在知道了宁子衿的身份后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心中也同样浮起一丝疑问,尚书府的秀怎么会来姚府?
也没听说大房跟尚书府的人有来往啊。
但姚玉茹可不敢说宁子衿是假冒的身份,万一是真的,自己得罪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忙堆起讨好的笑容:“原来……”
“阿蛮。”
姚玉茹的才开口,宁子衿忽地出声打断道。
阿蛮听到宁子衿点她的名字,忙应道:“秀——”
宁子衿昵了姚玉茹的手一眼,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