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落草岭气氛有些怪异,比平时安静的太多,听不到一声鸟鸣,只有呼呼的风声从含苞的枝头略过。
落草岭的两个当家都神色凝重的盯着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不时的低头交谈几句。这时一个兄弟跑过来,对大当家说道:“大当家,城里的兄弟送来消息,说城内的军队分别从东门和西门都出去了。”
“东门和西门?”两个当家相视一眼,落草岭在万县的北边,那这军队是要去攻打别的地方?来万县当真只是路过?
“难道是我们虚惊一场?”大当家疑惑的问道。
二当家不吭声,继续在地上划着。出东门和西门?兵合如刃,兵分成网。攻城掠地一般都是集中兵力,以尖锐为锋,方能挫敌弑勇;而打围歼则需分兵,化整为零,迂回包抄,最后合而歼之。他若是攻我落草岭,合兵,肯定是使不上力的;分兵,占领上下山的要道,依道而行,这要有人指引路线。若真是如此,那正好,现在所有的道路都设下了埋伏,布置了机关,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想到此,二当家自信的笑笑说道:“大哥,分兵而行或许是为了迷惑咱们,且不管他去哪儿,咱们就在这守着就行。”又转头对报信的兄弟说道:“安排几个头脑灵活的兄弟去跟着军队观察动向,有情况及时回来报告!”
“是”那人领命而去。
“这吴有年这次是王八吃秤砣了,铁了心要和咱们干到底,竟然连军队都请来了!”大当家挠挠头,嘲讽的说道。
“大哥,这事可能和我有关,”二当家面色沉重的说道,“这吴有年的底子咱还是很清楚的,以他的能耐能请得动军队还是有些难度的,估计这次是凝露堂在后面撑腰。”随后,他眼含歉意的看向大当家,继续说:“是我惹了凝露堂,结果连累了大哥,连累了兄弟们!”
大当家不满的瞪了二当家一眼,摆摆手说道:“说什么呢,老二?!跟凝露堂这一仗是迟早的事,要不是我常跟你提起蔓娘的死,你怎么会惦记上凝露堂的?我知道你是想为我报仇!”说完这些,眼眶竟然红了。
那年闹兵乱,一帮乱兵跑到村里不仅抢粮还抓壮丁,为了保护卢长庆,蔓娘只身抱着孩子跑出去引开乱兵。等那帮兵匪走后,卢长庆到处去找蔓娘,最后在半山腰上看到两个男人正在拉扯一个女人,还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跑近一看,发现那正是蔓娘和她的孩子。只见蔓娘头发散乱,衣衫像是被撕裂一般,神情激愤,急红了眼的卢长庆一心只想救下蔓娘,可那俩人却以蔓娘和孩子为质要挟卢长庆。没想到蔓娘趁人不备抱着孩子纵身跳下悬崖,只留了一句:“卢郎,我没能保住清白,我对不起你...”。受了刺激的卢长庆发疯一般挥拳打死了那俩人,在把那俩人扔下悬崖时,从一人身上掉下了一块凝露堂的令牌。卢长庆就握着这块带血的令牌,带着对妻子的愧疚悲痛,带着对凝露堂滔天罪恶的恨意,在山上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后来,为了保全蔓娘的名声,他只说蔓娘是失足摔下悬崖的。
见大当家陷入了回忆中,二当家忙提醒道:“大哥,咱这落草岭虽说易守难攻,但兄弟们大都没经过正规训练,也没啥实战经验,所以务必告诉大家,要尽量把敌人引到咱们布的机关陷阱,减少正面冲突,要实在避不开就想办法把他们分散,两三个人对付他一个...”
这次可和以往不一样,以往打劫凭的是人数和阵势,今天对方很可能是朝廷的正规军队。人数多不说,这边关的军队有哪个没有经历过战争?而他们平时除了打劫,大多是在开荒种田,真正操练的时机很少,就他们本身而言,还不是任人碾压吗?现在只有依靠落草岭这道天然屏障,来争取这次战斗的胜利了。
“对,幸好那个刘敬成对咱们的暗哨卡口还不是很熟...”
这时,一个兄弟急忙忙的跑过来,对大当家一抱拳说道:“大当家,夫人来找你了...”
大当家颇感意外,问道:“她怎么找到这儿了?”
“夫人是通过兄弟们一路打听过来的,因为她已经和大当家成亲了,所以兄弟们也不敢隐瞒...”那名兄弟如实回答。
“唉,她跑这来干什么?真是的,你让她赶紧走!哦,不,你现在就护送夫人走,就现在!”平时躲着藏着不愿见他,现在却追到这儿找他,这不是添乱吗?!大当家有些急了。
“大哥,还是让小弟去吧,这夫人脾气还是真倔,恐怕旁人说不动。”
哨口外的一处巨石,孟语初站在旁边,刘玉贞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大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听到脚步声,心里兀自紧张起来,当看到二当家健步走过时,却有一丝失望。
二当家依旧很客气,拱手道:“嫂夫人,大当家现在很忙,恐怕无暇见你,有什么事你就同我说吧。”
“他忙,那就直接放我走就行了,这样我就不会再扰到他了。”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说,虽然知道可能没有什么希望,但还是要试一试。
“嫂夫人,不是大当家不放你走,现在就是送你下山,恐怕你也下不去了!”
“这是为何?”刘玉贞一惊,站了起来。
“不瞒嫂夫人,如今大战在即,这落草岭已经被官兵给围了,就算你下了山,也会被官兵当做细作给抓起来。”
见刘玉贞一脸震惊的不说话,二当家继续说道:“为今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