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的出生十分富有戏剧性。唐天的预产期本来在一月二十八号,而在一月二十号的晚上,便提前给吓出来了。
一月二十是除夕夜,过年的前一天。当时陈西东下午抽空回了一趟陈家,带着豆豆和果果提前回去给两位老人拜年。然后便匆匆的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马老太太在两天前已经回了儿女那边,因为离着唐天预产期大概还有八天,章明远便让老太太回家过年了,把这几个月的工钱一次结清,并且给了丰厚的红包,老太太抹着泪的道别,拉着唐天的手祝他生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唐天虽然神经大条,对于自己怀孕不甚在意,但在马老太太到楼上突然和他告别时,唐天当时就愣了,等老人家偷偷给他一个小布包时,唐天还没反应过来。当时陈西东和两个孩子还在陈家没回来,章明远也出门去大学同学的私人诊所确认最后的手术过程,以及临时应变的计划等等。
陈西东本来早就告诉过他马老太太要在二十号这天走,唐天那时正困着,便含糊两声就睡了,也不知记没记住。老太太的火车本是下午五点的,但老太太在整理行李的时候突然想起给孙女儿的礼物忘买了,便急匆匆的想要跟唐天道别,便提前一个小时出门。
马老太太是个温和善良的人,她虽不太明白这男人生孩子是怎么回事,但她从来不多问什么,也不表现出惊讶和好奇,这让唐天后来的这六个月的孕期生活非常舒服。
马老太太把一个小布包放到唐天手里,唐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道:“你……你要走了吗?”
老太太眼睛也有些红,温声道:“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唐先生,你和章先生、陈先生都是好人,上天会保佑你和你的孩子的,我、我不知怎么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这个、这个就当是马奶奶提前给小宝宝的出生礼吧,我、我走了。”
这一走大概便是见不到了,老太太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唐天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一月的寒冬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捏紧手中的布包,略微提起身体往窗外看。正看到老太太费力的提着一个布袋往外走,背影有些佝偻。
唐天摸着肚子缓慢坐下,垂着眼帘将手里的东西打开。放在破旧手绢上的是一叠崭新的钱。
唐天闭了闭眼,给陈西东打电话,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西东对他的一切情绪都格外敏感,急道:“你怎么了?肚子疼了吗?我马上回去!”
唐天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不是。马阿姨走了,你们都知道吗?”
陈西东已经站起来穿衣服了,一边往院子里去找豆豆和果果,一边镇定道:“知道啊。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记得吗?”
唐天按了按额头,将头靠到椅子上,疲惫道:“我感觉好好多事都记不住了,西东,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陈西东温柔的道:“乖,不要多想,我马上就回来。”
唐天“嗯”了一声,道:“我等你。”
陈西东又对他说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去找豆豆和果果。找到两个孩子后,匆匆和陈父陈母说了两句,便带着孩子走了。
陈母叹气,陈父也心情不太好。却不敢多说什么。
陈西东一路快速的将车开回家。然而到了家唐天却是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
陈西东无奈的很,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下午快五点,章明远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因为今年唐天的产期刚好和新年离不远,而六年前生豆豆果果,也是提前了好几天,这一胎虽然只有一个,但章明远也不敢松懈,这种事说不准的。
晚上众人气氛高昂的吃年夜饭,客厅电视里放着春晚的信息,窗外到处都是鞭炮和礼花的声音。
唐天笑呵呵的又吃多了,晚餐结束后便揉着肚子要去院子里消食。
等两个孩子吃完了,便央着陈西东带他们去放鞭炮。章明远回楼上书房给借用医院的那个同学打电话。
陈西东领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小型的鞭炮和烟花。唐天挺着肚子在摇椅上坐着看他们,心情还不错。
陈西东放之前跑过来问他要不要进房子里去,鞭炮声会不会吓着泡泡。唐天满不在乎,拍拍肚子道:“没关系,大胆。”
于是陈西东和他自认为的儿子隔着唐天的一层肚皮做了最后的沟通,陈西东便也乐颠乐颠的领着孩子们去放鞭炮了。
每一年的开始,放鞭炮能赶走过去一年的霉运,让新的一年充满希望。
陈西东和两个孩子放了一小卦,回头看唐天的脸色,唐天十分大力的拍了拍肚子,笑眯眯的表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于是陈西东便放开了心和孩子们玩起来。他现在的生活实在太幸福,以至于难得在照顾孕夫中得到一点儿喘息,便有些放松了紧张感。所以等唐天半坐起身体脸色有些白的按着肚子时,陈西东还没注意到。
那边豆豆拿了大的一挂鞭炮,跳着脚道:“放这个!放这个!砰砰砰!”
陈西东笑眯眯的接过来,道:“这个太大了。很响的。”
豆豆立马撒娇的非要放,陈西东回头看了看唐天,唐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看动作好像是睡着了。
陈西东笑笑,便将鞭炮放到树上,随即点燃,三个人一起扯开,豆豆和果果扯开嗓子开始尖叫。
尖叫完了,还没等三人开心的笑出来,便听到几步外唐天细碎的呻/吟声。
唐天叫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