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梅茹轻轻摇摇头,“我娘虽然与梅相自幼青梅竹马,人生的第一次也给了梅相,到底是因为出身低微不能被相府明媒正娶。后来因一次意外被人——”
说到这里,梅茹声音明显低了下去,梅霜听得也是惊心动魄。
“后来,就有了我”梅茹声音空洞,“梅相总算是同情我娘,让我娘以侍妾的身份安居相府,却从来不待见我。可惜,后来即使我娘想再为梅相生个孩子,却再也没有怀上过。所以,我娘总认为自己不干净,从内心里对梅相充满愧疚,所以,她只能卑微地不能再卑微的活着,总认为你才是梅相嫡生的真正的金枝玉叶,所以处处让我在你面前低头。我只能在你的谩骂里心惊胆战得过日子,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我想我娘早就在你的日日嘲笑和不屑的指责里跳井了。那时,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我每日都奢望着,若是有一日我能有翻身之日,我一定让我娘和我摆脱这样的日子”
说到这里,梅茹的眸子里开始盈满泪水,她霍然回过头来,盯着梅霜,咬牙道,“所以,我说你该死!你该杀!不对吗?!”
这样仇恨的眼神,令梅霜陡然一惊,之前的她真的是如此骄纵自狂?
见梅霜吃惊的模样,梅茹忽而一笑,“怎么?这么惊讶?就算你失忆了也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吧?其实,你真的不需要得意,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梅霜怔住,“一样的?什么意思?”
“方才我说的你没有听明白吗?”梅茹眸子里闪过一丝嘲笑,“我娘自从有了我之后再也没有生养过所以,外人就此以为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你是梅相的亲骨肉,真真是好笑”
梅霜脑中顿时电光火石般一闪,愕然愣住,“你的意思,梅相他——不能生育?”
“算你聪明。”梅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你和我一样,都是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那这些年,凭什么你就能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让我为你做一切?”
对于梅霜而言,这些陈年往事的糟烂旧账她并不介意,毕竟那是事实,可是,梅茹的话却是实实在在震撼了她。
她只见过那个面相威严的梅相一次,当时他虽然狠狠打她一巴掌,但那双眸子里的痛惜和慈爱那是装不出来的,梅霜摇摇头,“不可能”
梅茹又是轻轻一笑,“是啊,你自然是不会信。你以为死去的你娘是你的母亲吗?错了,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只不过是梅相用来欺骗众人的幌子而已。所以说,梅相之所以宠爱你,要么是喜欢你的亲生母亲,所以爱屋及乌;要么,则是别有用心,否则,怎么现在当皇后的是我,而不是你?”
最后一句话更是说的意味深长。
一瞬间,众人眼里高风亮节、德高望重的梅相成了梅茹口中阴险狡诈、高深莫测的奸诈之徒。
梅霜突然间对梅茹有些愤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父亲,再怎么着他养了你这么多年,这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你竟然背后腹诽养你多年的父亲”
“住口!”梅茹目光闪烁间忽然戾色大盛,“你以为你如此说梅相会感激你?你梦寐以求的后位易主,你以为是偶然吗?我恨你是不错,可是,我不得不杀你。我的母亲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不能让她委曲求全一辈子。是的,你只有死,我才能稳坐后位,才能有力量为我的母亲报仇!”
“”
梅霜彻底无语了。
就算她不去深想,但是,纵有诸多的疑问在脑海中纵横交错,可梅茹的话里话外对某些事已然点得很明显。瞬间,一股细细密密的凉意从背后开始蔓延,梅霜努力让糟乱的内心平静下来,说道,“其实,你也该知道,我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偶然”
这一句让梅茹怔了数秒后很快挑起了她的火气,她倏尔转身,面对梅霜,狰狞的神色溢于言表,“不错!你的运气是不错!若不是你这副狐媚的面孔,你还能苟且活到现在?只是,我就纳闷了,现在就连憎厌你至极的皇上也被你魅惑了,倒可惜了楚惜若一番痴情——”
“住口!”随着门被推开,一声低喝让梅茹顿时噤若寒蝉。
萧洛面色阴沉地进来,凛冽的脸庞如同千年寒冰般令人心颤,显然,方才里面的一番对话他都听了进去,想必梅茹提起的楚惜若引起了萧洛的不快和反感。
你想,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像是一支炮仗,任何时候点燃都会引起大火,更何况是在如今梅茹敢公然质疑皇上对楚惜弱的深情,皇上不怒才怪。
梅霜愕然看着萧洛大步走向梅茹,对着梅茹苍白的脸毫不留情的一掌劈过去,声音冷硬如铁,“毒妇!”
这一掌力量不小,只听一声惨叫,梅茹立马像脱线的风筝般摔在墙上又弹出去,正好落到梅霜跟前。
ròu_tǐ落地的沉闷声令梅霜心底惊颤不已,她立即想起大婚之夜这个手掌有力的男人也是给了自己这么一下子,而那一掌下去,自己的脸肿痛了好多天。感同身受之下,她还是本能得上前,扶起梅茹。
梅茹颤颤抬头,面如金纸,眼神涣散之际,“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去老远。
看得梅霜惊心动魄之余不免埋怨道,“皇上,您下手太重了唉唉,你快起来,要不要紧?”
梅茹勉强挣扎着抬起半边身子,歪靠在梅霜怀里,好容易心智回归后,抬手擦了一下唇角的鲜血,凄然一笑,“我、我没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