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听得出林源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林恬儿在或许会更开心一些。
梅霜装没听见,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上了半山腰。
到花神庙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照到身上,暖洋洋的身体透着热意。
梅霜擦擦额头的惫,正望着花神庙里的那棵巨大的杏树出神的时候,身侧林源递过来一碗水。
看着清冽冽的泉水梅霜才觉得自己口渴难耐,接过来一气喝完抹抹嘴,赞道,“好爽,这是什么水,甘甜可口?”
林源笑笑,指指不远处,“那里一口泉水井,叫‘不老泉’,据说来此都得喝一口才不枉来此一趟。”
花朝节除了赏花大部分人都是来拜花神的,花神庙里那株百年杏树则是大家朝拜的对象。
杏树约有两个人合抱粗,花开如漫天飞雪,低矮的树枝上都挂满了祈愿的彩缯,来的每个人都恭恭敬敬跪在树下磕头,而后再起身去摸摸杏树。
杏音同“幸”,取义幸运,意思是花神赐“幸福”之意。
梅霜也学着去树前跪下,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心事。
林源跪在梅霜的身侧,心思却没在拜祭花神上,而是侧目看着梅霜。
侧脸柔和优美的线条,闭着的双目密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排扇般的阴影,阳光透过杏树叶子之间的缝隙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似乎被镀上了一层光芒,整个人美得不似凡人,让林源一时有些看痴,就那样双目直直盯着梅霜。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他身子一震,回过神来抬头。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虬髯大汉正双手叉腰,“小子,这个地方是你爷爷我的地盘,你赶紧麻溜地滚一边去。”
嘴里说着,眼睛却是色迷迷地瞄着林源身侧的梅霜。
林源顿时明白了,敢情眼前这个挑衅的人是为了美色。
他怒了,“噌”得一下起身,对眼前恬不知耻的男人怒目而视。
那虬髯大汉一身亚麻色粗布衣衫,皮黑肉糙,黑木炭般地矗在林源眼前,鼻孔朝天打量着林源。细小的眼睛显然没有把这个细皮嫩肉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文弱公子哥放在眼里。
“你,小子!”虬髯大汉双臂环抱,轻蔑地哼声,“算你识相,占了爷爷的位置,就该让出来。”
说着胳膊肘冲林源一拱,就势挨着梅霜跪下,两眼盯着梅霜曼妙的面孔开始放光。
身边一阵说不清的味道让梅霜鼻子发痒,她皱着眉头睁开眼,这才发现身旁离她不足半米远的满面猥琐的男人。
而林源气乎乎站在一旁,显然,刚才的咋呼声就是来自身旁的这位。
那双细小的老鼠眼一见梅霜转过头来,顿时惊为天人,吃惊之下眼睛转不动了。
林源气不过,要去推开那虬髯大汉的时候,梅霜已经起身,示意林源不要惹事。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眼前的猥琐男人身上的味道油腥气十足,仿佛是个杀猪匠一类的人,着实让人作呕。
见梅霜要走,那猥琐男人哪里肯,着急之下起身挡住了梅霜的去路。
“嘿嘿”笑着紧着就调戏上了,“小娘子,这天气炎热,你这跪了半天,瞧着我就心疼,累不累啊,你这是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送你啊.”
说着手不老实地伸手往梅霜细嫩的脸上肌肤触去。
油乎乎的模样险些让梅霜吐了,她敏捷地偏脸躲过,拉起林源,“我们走。”
见那虬髯大汉开始动手动脚,林源不乐意了,伸手挡住那虬髯大汉的脏手,谁知那虬髯大汉早就预料到般反手扭住了林源的胳膊,林源猝不及防顿时疼地手一哆嗦,那虬髯大汉冷哼一声,抬手一推,林源顿时身子飞出去两丈远,狠狠摔在那台阶上,登时闷哼一声,起不来了。
梅霜吓坏了,慌忙跑过去,却见林源唇边渗出血沫,可见摔的不轻。
旁边的游人虽多,却都是敢怒不敢言,纷纷躲到一边去。
梅霜失望地看着周围的人,见林源摔得七荤八素,大声地呼唤他。
那虬髯大汉见状,越发得意,还不忘绕着场子走一圈秀秀他庞大的臂力。
林源被摔得眼前看东西重影,身上疼痛,心里懊恼。
看着那个几巴男人得意扬扬的模样,只恨自己一心读书却不会半点武功,临了却被羞辱成这样,甚至连起身还击的力气都没有。要是林恬儿在他焉能受此之辱?
一时怒火攻心,气得咬牙切齿。
梅霜见林源没事,心里放下大半,对旁边躲躲闪闪的游人也不再抱希望,,使劲想扶着林源起来。
林源勉强起来,那虬髯大汉得意上前,伸手毫不顾忌拉梅霜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闪,一柄雪亮的匕首让他的身体顿时如施了定身法一般定立在原地。
垂眸,光亮可见的匕首正顶在他的脖子底下,森意十足,握住刀柄的是雪白如莲藕般的嫩手。
他先是一怔,下意识松开手的同时看看梅霜,瓷白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瞧着他,不带半分感**彩。
虬髯大汉生性好色,仗着有点家势,调戏民女的事干过不少,是人人得见都绕着走的角色,而且回回都得手,遇到的人要么哭天抹泪恳求,要么碰个烈性女子对他拳打脚踢张口怒骂誓死不从,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淡定从容的,而且对方出手也快,快到他几乎没有看清楚。
梅霜的这一举动也着实让周围围观的人心里一震,还有人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