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一听,有些疑惑,“她当真没拿?”
宋妈妈摇头,“看守的婆子说,她就只拿了几件旧衣裳和惯用的物品,没有瞧见拿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刘蓉皱眉,“难道她不知晓?”
宋妈妈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这也说不准。这九小姐,从落水之后,再行事,倒是颇有些让人捉摸不定。”
刘蓉看她,“哦?这是何意?”
宋妈妈笑了下,这才凑到她跟前低声道,“这不夫人的吩咐,奴婢刚刚让底下一个小丫鬟去通知她清理前三夫人的屋子,她倒是发了脾气,叫人发作了那小丫鬟。”
刘蓉一听,脸就变了,看向宋妈妈,“发作了小丫鬟?你让谁去的?”
宋妈妈一顿,脸上有些难堪,“让,让夏至去的。”
“夏至?”
刘蓉眼神陡然狠厉,登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手里的帕子直接就砸了过去!
“宋妈妈!我瞧着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才一直信重你!让你做的事,你自己不去做也就罢了,随便给我指派个什么人去传话?那夏至,你当我不知晓她是个什么性子?你的干女儿!心气儿多高?到了小九那儿,能好好说话?”
宋妈妈立时慌了,连忙跪下来,还没说话。
刘蓉又怒道,“你们是看着小九是个没用的,随意地欺负她!可这回倒好,她居然起了心思,发作了一通。你还想到我跟前来上眼药?是想让我给你们母女俩出气?你要叫外头人怎么说我?说我为了一个冒犯主子的丫鬟惩罚没了亲生母亲的可怜小姐?”
刘蓉越说越气,又要抬脚去踹宋妈妈,“我看你倒是比我这主子还能耐了!”
宋妈妈一下扑过去,抱住刘蓉的腿,大哭,“夫人!夫人!奴婢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您要打要骂奴婢都可以,可千万不能伤了身子!”
刘蓉气呼呼地一脚将她踢开。
宋妈妈又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哀求,“夫人,夏至虽然心气高,可也是分得清轻重的呀!今儿个在落雪阁,却叫九小姐跟前的绿枝,把脸都打烂了!她犯了什么样的错,竟然要受到如此的责罚啊!夫人,您可怜可怜奴婢,就这么一个干女儿,脸毁了,可就没命了啊!您救她一命……呜呜呜……”
刘蓉一听,倒是眼神一变,“绿枝?”
宋妈妈低着头直点头,“奴婢觉得九小姐定然不会如此发作夏至,定是那绿枝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才毁了夏至的脸。”
说着,又顿了下,才哽咽地说道,“奴婢知晓,夫人有心让夏至过两年去伺候大少爷,所以她这才养了些骄气。可……这若是毁了脸,将来可怎么到大少爷跟前伺候啊……呜呜呜……我看那绿枝,八成是有心的……”
刘蓉的脸,渐渐地变了。
这么说来,昨天她让儿子收了院子的丫鬟,莫要再碰那下三滥的贱蹄子,没想到今日这蹄子就趁机打烂了她给儿子准备的通房丫鬟。
这若是真让她近身到了儿子跟前,那这家里不等于招了个祸害在跟前么?
立马心里对绿枝便存了去意。
哼了一声,看向哭得可怜的宋妈妈,皱眉道,“先去请个大夫,瞧瞧夏至的脸!”
宋妈妈一听,立时给她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奴婢罪该万死,照顾好夏至,就来给夫人请罪!再不敢偷懒了。”
轻描淡写的,直接把自己不尊主子的罪名,改为了偷懒。
刘蓉厌烦地挥了挥手。
宋妈妈这才退下,到了门外,就擦掉了泪水,露出眼里的毒意——本想趁机告迟静姝一状,却不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幸而她机警,将刘蓉的注意力转移到绿枝身上。
哼!
敢动她的干女儿,她也要迟静姝尝尝,自己情同姐妹的手足被折断的滋味!
……
按下宋妈妈如何在刘蓉跟前挑拨的事情不提。
只说迟静姝带着那些东西,来到老宅祠堂,将东西在院子里烧了后,又到牌位前,认认真真地上香磕了头。
在牌位前正默默地站着。
忽然,就听到祠堂外头,传来一阵不远不近的吵嚷声。
不由奇怪,走到门外。
绿柳就道,“似乎是枫林苑那边传来的。”
祠堂的不远处,有一座种满枫林树的园子,据说,是那位迟家的老家主,迟静姝的祖父,迟明德极其喜爱枫叶,这才特意做了这么间园子。
只是,迟明德近些年身子不太好,就搬去了朝阳的地方,离得远了,也就不怎么来了。
加上这园子距离祠堂不远,有些偏僻,便渐渐地有些荒废。
此时却传来这样的吵嚷声,倒是让迟静姝有些稀奇。
她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没想到,居然看到,那边枫叶林下,站着的人,居然是绿枝。
绿枝正拉扯着一个穿石榴红百褶裙的丫鬟,不满地说着,“你收了我的那么多银子,结果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站在迟静姝身后的绿柳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低声道,“小姐,那个是大公子院子里的冬雪。”
“哦?”
迟静姝眼里拂过一丝兴味,继续看去。
便见冬雪不满地一把甩掉绿枝的手,“你少来说笑话了!那些银子,是你主动送给我的。我何曾答应过你什么!”
“你!”
绿枝气得脸都红了,“你分明……”
冬雪又不屑地朝绿枝斜了一眼,冷笑,“不过就长了三分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