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心底里满是疑惑,然而苏如卿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小秋先不明所以,被苏如卿温柔深情的目光注视了很久,她脑袋里不自觉地冒出一个令她惊悚的理由。
但她不敢深想,这理由太自以为是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
“你觉得呢?”
苏如卿温言开口,目光仍旧如水般柔情四溢,小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哪里知道。”
她微微低下头,觉得自己是真的被苏如卿惯的,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想。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吧。”
她想着,自己需要被打击笑话一下,因此装作不经意地将那个想法说出来,然后等着苏如卿反驳。
“就是因为,你。”
小秋木然地抬头,他说啥?
苏如卿脸上柔柔的笑意里,带着几丝苦涩,“我以为,君宁苏得成大业,是你心中希望的,我想让你得偿所愿,可是我没有想到,反而害了你。”
蒋小秋:“……”
她脑子已经要转不过来了。
苏如卿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吗?真、真是因为她?当初他选择辅佐君宁苏,是想要帮她?
“为什么?”
小秋喃喃地问出口,“这不合情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仅仅只见过一次面,自己只不过请他吃了几块微不足道的点心,为什么苏如卿会为了她,竭尽所能?
小秋大概无法理解,她刚巧在那个时候出现,刚巧没有被苏如卿吓跑,带着畏惧却讨好的笑容,捧着形状破坏却清香洁白的点心,她对那一刻的苏如卿,有着多么重要的影响。
他刚刚扳倒盛家,完成了心里的报复,这些年支撑着他的东西,忽然一下子就空了。
小秋突如其来地填补了进去,就那么刚刚好,或许只能用天意来形容。
苏如卿重新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查了很久,才查到小秋的身份,却得知她是君宁苏的人。
但那又如何?只要她还在,对苏如卿来说就是一份支撑。
这些,苏如卿没办法解释给小秋听,他将小秋拉到自己的身边,虚虚地搂着。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苏如卿轻声低喃,几句话,却说得很是漫长。
蒋小秋的脸红透了,不是从前被苏如卿撩拨一下那样的羞恼,而是一种更深远的,从心底钻出来的羞怯。
他从那时候起,就喜、喜欢自己了?
蒋小秋根本无法想象。
前世的苏如卿,在君宁苏口中都是世间难得的人才,对蒋小秋来说,根本就在一个无法触及的高度。
关于苏如卿所有的一切,她都是从君宁苏或者别人口中听来的,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跟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会有什么交集。
可是苏如卿却说,他那会做的事情,是为了她,是因为对她的倾慕。
小秋心里的不真实感再次到达顶点,晕晕乎乎的不想再问别的,问了估计她也不太能听得进去。
靠在苏如卿的胸口,小秋仿佛醉酒了一样,连眼神都是飘飘忽忽的。
她有些累了,今日心情大起大落,她措手不及了许多次,甚是疲乏。
苏如卿像是在哄小娃娃一样,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小秋昏昏欲睡。
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小秋忽然想起来,曾经在秀云村,有一次,她和苏如卿共乘一辆马车去镇上,那会儿,她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
朦胧间,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那会儿她并未在意,如今她却能记起来,他说的是“这一次,我先遇到的……”
……
小秋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里却并不清净。
她梦到了许多杂乱的事情,只是到了最后,都会定格在苏如卿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上。
于是她便安静下来,放任自己不去清醒。
醒来的时候,苏如卿已经出府了,昨日的阵仗,让他重新上任,并且再次擢升。
苏如卿如今怕是国朝擢升最快的官员,身上的圣恩可想而知。
这一次,再没有人暗地里觉得他根基不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革职。
这次的风波底下藏着什么,明眼人可是心里都清楚的,苏如卿居然都能全身而退。
再一个,此次赈灾之行的人选已经出来了,原本四皇子君宁苏应是十拿九稳,却不知为何忽然换成了三皇子君宁欢。
圣上此举其中的含义,不乏有有心人暗中猜测,连四皇子都吃了闷亏,唯有苏如卿毫发无伤。
过了两日,从宫里来了赏赐,其中圣上亲笔御书的“苏府”牌匾,最为瞩目。
“有了这块牌匾,苏家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了。”
“说的是,管他根基浅薄,往后苏家就是铁打的世家,任谁也不能轻看了。”
“这苏大人可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样的福气。”
小秋也忽然变得炙手可热,邀约的帖子如同雪片一样,小秋却都给无视了。
尤其是之前苏如卿落难时,不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的人家,她拒绝的时候毫不手软。
她小心眼着呢。
苏府这里人人趋之若鹜,君宁苏的府上,犹如天壤之别。
“去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敢拿我来抵挡,我是瞎了眼了,才会听信盛家的鬼话!”
君宁苏暴躁地将镇纸砸在地上,出自名家之手的镇纸立刻碎成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