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趁机将杨惠兰和许青松拉坐下,“婶子,叔,同家镇上咱们应是最亲近的,今日我做了不少菜,不吃就浪费了。”
杨惠兰这才应下,也不再腻人地推脱,既然瑶娘看得起他们,他们又何必让人不痛快?
瑶娘见状很是高兴,跟杨惠兰两人特意喝了梅子酒,许青松则跟叶星剑喝酒,一喝之下发现,对方酒量不错啊,一时间惺惺相惜,到最后甚至暗暗拼起了酒来。
小秋带着小冬吃菜,见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酒,又让人去告知房厨娘煮了醒酒汤。
月圆当空,微凉的晚风习习,小秋也喝了两口梅子酒,脑袋晕乎乎的,却一点儿不难受,反而有些舒服。
这其实就是她想要的日子。
重活一世,小秋没有生出报复的怨气,只希望这一次,能珍惜着过好。
如今这般,她已经很满意了。
蒋小秋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只可惜,少了一个人呢。
盛嘉言此刻,在哪里呢?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看着同一轮明月?
她竟然,还挺想他的……
……
千里之外,盛嘉言从明月上收回目光。
穆飞尘将他腿上最后一根银针取下,站起身,走到一边,跟顾怀瑾站在了一块儿。
两人的眼睛里都闪动着隐隐的期待,穆飞尘连针囊都顾不得收拾,“大哥,你……试试?”
盛嘉言微薄的嘴唇轻抿,平日显得细瘦的手臂,稳健地撑在轮椅的扶手,然而这一次,他的双腿却没有离开地面,而是稳稳地踏在地上。
穆飞尘和顾怀瑾两人,谁也没有去扶他,在这两人的心里,盛嘉言是毋庸置疑地强大。
哪怕此刻,他的腿因为长时间不用,刚刚才治好而有些颤抖,在这两人看来,也是足以让他们震惊的。
一个可以在轮椅上安之若素这么多年,承受着别人无尽的嘲弄和异样的目光,以平静的心态韬光养晦,蓄积力量,默默地等待时机的人,穆飞尘和顾怀瑾自问,他们绝对做不到。
盛嘉言的腿一直都有精心地照顾,因此起初确实不适应,可是很快,他的腿部的颤抖渐渐地缓和。
扶着旁边的柜子,穆飞尘眼睁睁地看着盛嘉言迈出了一步,并且站稳了,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你怎么做到的?能站这么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你居然……走了一步?”
他声音都变得扭曲,一双桃花眼生生地睁成了杏眼,“赶紧坐下,这个急不来的,还得再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到从前。”
穆飞尘朝顾怀瑾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将盛嘉言重新扶坐下。
盛嘉言的额上一层汗,由此可见那一步,其实走得并不容易。
“大哥,你不用如此着急,圣上如你所说当真透露出要立储君的意思,朝堂上暗流涌动,却也在互相揣测,因此时间并不十分紧迫。”
盛嘉言坐下,很快喘匀了气息,穆飞尘以为盛嘉言已是迫不及待想要让盛家刮目相看才会这般竭力。
谁知道盛嘉言坐稳了之后忽然抬头,“你们说,小秋见到我的腿好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穆飞尘:“……”
顾怀瑾:“……”
大哥不是在想着宏图伟业啊,是想着让他的小娘子大吃一惊?
这样的大哥是不是假冒的?
穆飞尘和顾怀瑾面面相觑,两人又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欣慰。
大哥总算是有些人味了,想起当初刚遇见他的时候,两人小心肝都在发颤,那时候穆飞尘就想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阴冷之人?
“嫂子一定很吃惊,很高兴,不过大哥,你原来的计划是要隐藏身份,才能让那些人措手不及,因此嫂子那里……”
穆飞尘有些为难,他就怕盛嘉言太惦记小嫂子,把自己的行踪透露过去,要知道盛家那里虽然已经对他弃之若履,可难保不会心血来潮过去打探。
盛嘉言眼里仍旧残留着温柔的情意,语气却已经恢复如初。
“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任何可能让她们面临危险的事情,我都会忍耐。”
穆飞尘和顾怀瑾这才放心,好在,盛嘉言还是那个让人无比心安强大的盛嘉言。
“不过有阿星在,盛家不足为惧,近来得了几样挺有趣的东西,我让人给小秋送去。”
盛嘉言目光再次看向窗外,月色如水,轻轻柔柔的莹润光泽,就好像小秋眼睛里的亮光。
他想她了,特别特别地想……
穆飞尘和顾怀瑾暗暗叹气,他们两,是不是放心得太早了?
……
小秋这里,日子渐渐上了正轨。
家里拾掇完毕,这间宅子非常得合心意,住着舒服又宽敞。
瑶娘有了杨惠兰三五不时地作伴,爱说爱笑了许多,小秋则在主持家事的同时,恢复到悠闲自得做绣活的日子。
叶星剑尽职尽责地护卫,征得小秋同意之后,又从外面挑了两个不错的苗子,当成弟子一般地训练起来,无比充实。
小冬活泼开朗,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变得越发明朗娇憨,不过在看到叶星剑的时候,一如既往地认怂,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蒋小秋正感叹着安闲舒适,叶星剑送了东西过来,“少爷让人送来的。”
蒋小秋心里轻动,立刻接过来,拿到屋里去,“娘,嘉言来消息了。”
瑶娘不敢置信,脸上也是全然地惊喜,“真的吗?快、快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