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人口舌,杨惠兰觉得趁热打铁,赶紧请村里的乡亲们吃饭,让大家都知道这事儿。
宴请是需要花银子的,小秋觉得这钱该她来出才是。
因此,她将之前卖绣品得的大几十两银子拿出来,想交给杨惠兰置办席面。
杨惠兰被吓了一跳,“小秋,你哪里来的这么些银子?莫非还是之前的一百两?可那不是都应该已经花用得差不多了吗?”
“这是我去镇上卖了几样绣品赚的,婶子看够不够。”
杨惠兰捂住额头,知道小秋能干,但没想到她这么能干!
另外就是,小秋的持家本事仍旧不太好啊,这么多银子,她居然还问自己够不够?
杨惠兰有种担忧小秋往后会被人给骗了的担心。
她将银子推回去,“这些你自己收着,你如今只是个孩子,家里哪里就需要用你的银子?你放心,婶子这些银子还是有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什么都不用管,这事儿交给叔婶就好。”
小秋比虎子也大不了几岁,可懂事得让人心疼,杨惠兰就想着,得让小秋明白,她也只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就行。
杨惠兰执意不收,小秋也没办法硬塞,无奈之下,只能先去盛家做事。
瑶娘如今什么事都会跟小秋说,小秋也是如此,因此将自己跟惠兰婶子家的事情告诉了她。
“如此也好,我也放心了许多。”
瑶娘也很赞同,“虽说你是个能干的,不过一个人到底是有些不方便,身边有照应的人,自然是好的。”
给盛嘉言送点心的时候,这事儿也让盛嘉言知道了,他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也好,有了长辈,往后有什么事情,也好帮着你操持。”
蒋小秋微怔,总觉得,盛嘉言口中的“事情”,很奇妙,但她完全不想追问。
“惠兰婶子说,明日会在村里设宴,你们会来吗?”
盛嘉言一口应下,“与你有关的事情,自然是要来的。”
他说得太过流畅,以至于小秋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也只能当成自己的错觉。
小秋转身的打算出去,盛嘉言忽然抓住她,眼睛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里,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其中两条还见了血色。
盛嘉言眸子瞬间暗沉了下去,“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小秋闻言,伸手摸了摸,不在意地说,“昨个儿被抓了一下,不妨事。”
“秦美华?”
小秋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盛嘉言此刻的语气有些可怕,她点了点头,又笑起来,“没事,已经不疼了。”
盛嘉言抿着嘴,也不放开拉住她的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药膏来。
“坐下。”
他的声音不像平常那样温柔,有种让人无法反抗的魄力。
小秋依言坐下来,看着他打开玉盒的盖子,修长的手指沾取了一些药膏,竟是要亲自给她上药。
蒋小秋的脸立刻红了,心里觉得这恐怕不妥,可是盛嘉言不由分说的举动,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下一瞬,小秋的脖子上一阵冰凉,盛嘉言的指腹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来回抹动,小秋要疯了。
“我自己来就成。”
她有些急躁地想要躲开,盛嘉言却皱了皱眉,“别动,你自己看不见。”
他极少会皱着眉头,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蒋小秋咬了咬嘴唇,当真没有再动。
淡淡的药香充盈鼻尖,蒋小秋的余光看见盛嘉言专注的模样,那双通透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自己,仿佛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谨慎。
小秋心里隐隐浮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她正被人珍视着。
真是个温柔的人,她心想,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会有这个福气成为盛家的媳妇呢。
小秋不着痕迹地走神,嘴角缓缓松软下来。
……
村子里办席面,也不讲究什么规矩,菜色越好便是档次越高。
杨惠兰心里高兴,因此也不吝啬,请了村里的妇人们帮衬,愣是整了不少桌出来,更是直接杀了一头猪。
刚过完年,家家户户都是舍不得再多吃肉的,杨惠兰如此行事,倒是让众人看清了她对小秋的看重。
当然,也有那些眼红的,在背地里嚼舌根。
“当然舍得了!我要是她我也舍得,小秋手里可是攥着不少银子呢,这点算什么?”
“就是,哎,要不怎么说别人的脑子动的就是快呢,你们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出这种招来,直接将小秋认作女儿,那些银子养个丫头可是绰绰有余。”
村子就这么大,杨惠兰也不可能完全听不到。
然而她也不恼,也不解释,就让她们说去吧,左右她们一家子过日子,只要他们一家人心里明白就成。
……
蒋家,蒋老娘扯着嗓子,“你说什么?那死丫头成了别人家的了?”
蒋小夏点头,“明儿许青松他们家因为这事儿在村里摆宴席,奶,咱们去不去?”
蒋小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听说,特意杀了一头猪呢。”
“去,当然去!杀千刀的蒋小秋,顶着蒋家的姓去做别人家的人,还拿应该是咱们的钱去摆宴席,凭什么不去!”
蒋老娘心里始终惦记着那一百两,心底认为这席面肯定是蒋小秋出钱,不然许青松家的是脑子坏了,要折腾这些?
蒋小夏心里一喜,奶同意去了就好。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