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从小秋过来之后,不知怎的心里安定了一些,闻言点了点头,“是……盛家大夫人身边的。”
“那不就还是丫头,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的,盛家真是好规矩!”
蒋小秋提高了声音,听起来竟是有种威严在其中,惹得那水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盛家大夫人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
听得蒋小秋的讽刺,水碧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声音气得都在发抖,她指着蒋小秋看向瑶娘,“这是从哪里来的乡野村妇,如此的不懂规矩!”
“难道我说错了?”
蒋小秋挑了挑眉,“论起规矩,你没准儿还不如我呢。”
“你……”
水碧气急了,娇声呵斥,“春兰,秋月,还不将此人给赶出去!”
她身后两个丫头闻言,便上前,一左一右地朝着小秋走过来。
“我都不知道,我这里的客人,你们也有权利动了?”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水碧的脸色一变,春兰和秋月也齐齐回头,朝着门口行礼。
“四少爷。”
水碧低着头,脸上满是心不甘情不愿,什么四少爷,不过是个残废而已,只是就算如此,他名义上也仍旧是盛家的主子。
盛嘉言没让她们起身,青竹推着他进屋,来到瑶娘的身边。
每回这些人一来,就让大夫将他缠住,她们则会过来找瑶娘的麻烦,这已是每一次惯用的伎俩。
瑶娘生性绵软,也不知在她们手里吃了多少亏,只这一次,她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疲惫和屈辱。
盛嘉言的心放下,那边水碧带着春兰和秋月已经自行起身了。
“我有让你们起来?”
水碧丝毫不怕他,“四少爷,我们是奉了大夫人之命,特意请了大夫来给您诊治腿疾的,大夫人一片好心,您莫要辜负。”
一个残废而已,还想在她们身上逞威风?我呸!
水碧脸上笑盈盈,眼底却是藏不住的鄙夷,正好,胡大夫也追了过来,“大夫,我家四少爷的腿疾究竟如何了?”
胡大夫抹了抹额上的汗,“还得让老夫细细诊断一下方可知晓。”
蒋小秋的目光落到盛嘉言的腿上,看起来,这个盛家对瑶娘和盛嘉言的态度并不好,可他们又专程送了大夫过来,这……
盛嘉言却不让那个胡大夫近身,板着脸看向水碧,“小秋是我的客人,方才你们得罪了她,还不同她道歉?”
水碧立刻睁大了眼睛,“四少爷,您这儿何时有这样粗鄙的客人?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要不高兴的。”
“我这里的客人,是你这种下人有资格说三道四的吗?”
气的话,让水碧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从来只当盛嘉言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的,却不曾想这一回碰上了硬钉子。
什么玩意,莫非这个乡下女子是他的相好?
水碧看了看蒋小秋,心里越发如此认为,长得人模人样的,还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
她自然是不乐意听盛嘉言的道歉,可盛嘉言却是一副,今儿这事儿不完,他就不让大夫瞧病的架势。
水碧想起大夫人的嘱咐,也敢坏了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向蒋小秋,敷衍地福了福身子。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水碧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诚意,她说完后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蒋小秋,而是看向了盛嘉言,“四少爷,您满意了吧?”
盛嘉言没说话,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阻止胡大夫来给他诊治。
水碧在心底嗤笑,这种残废也只能在乡下姑娘面前逞逞威风了,真以为自己是盛家的少爷呢?
蒋小秋深知高门大院里有多么的复杂,因此只安静地站在一旁,陪着瑶娘,并没有得理不饶人。
那胡大夫给盛嘉言细细地诊脉,又用几根银针,在他的双腿的穴位上几番戳刺。
如此诊察了快一刻钟,胡大夫才松了口气,起身将银针收好,朝着水碧无声地点点头。
水碧脸上一喜,瞬间又消失不见。
“大夫,我儿的腿如何了?可、可还有好起来的可能?”
瑶娘没注意的大夫和水碧之间的交流,心急如焚地想要知道结果。
胡大夫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四少爷的双腿,如今连银针戳刺都无法有任何反应,怕是已经坏死了,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瑶娘的眼中顿时落下泪来,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蒋小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扶回到椅子上,心里很是不忍。
“我的言儿啊……”
瑶娘悲戚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压抑不住的悲伤,让蒋小秋十分心酸,她低头在瑶娘身边轻声安慰着。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回去禀报大夫人了,瑶姨娘,四少爷,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水碧竟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看向盛嘉言的时候,眼睛里忍不住带了一丝嘲讽。
方才不是还耀武扬威摆少爷的架子的吗?一个一辈子只能用轮椅的少爷,盛家是绝不会承认的,那就一辈子在这种穷乡僻壤里耀武扬威去吧!
水碧的任务完成,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敬,冷哼一声,带着春兰和秋月,同胡大夫一块儿出门。
车上,水碧再次同胡大夫确认。
“胡大夫,您是确定了盛嘉言的腿,是万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吧?”
水碧这会儿对盛嘉言已是直呼其名,胡大夫却根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