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化溪下游的敌情基本上已经打探清楚了,应该就是王耀武的国民党补充第一旅没错……”
用激光笔指着3打印即时战术沙盘上,刚刚摆好的几个青天白日徽章,还有笔记本电脑上显示出来的航拍影像,被王秋拉来作为军事顾问的国防大学高材生,解放军总参谋部少校林深河同志一脸不屑地说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这王耀武也号称是党国名将,从刀山火海里磨砺出来的实干派,可是在宿营休整的时候为何会如此没水准?这家伙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防空!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部队摆在没遮没拦的开阔地里,没有进行一丝一毫的伪装和隐蔽。而这片开阔地又位于狭长的峡谷里,两边都是植被茂密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南边又是险滩激流,一旦遇到轰炸和偷袭,连转移和疏散的空间都没有!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支国民党在宿营做饭的时候,甚至也没挖烟灶,遍地炊烟飘得七八里之外就能看见……在现代世界绝对会被导部队炸成肉渣!即使是现在这会儿,只要派遣一个编队的轰炸机,挂上凝固汽油或者白磷燃烧,找准了位置一顿狂轰滥炸下去,这个所谓的精锐德械旅也铁定报销了……”
在仔细数落了一番王耀武少将的种种作死行径之后,国防大学高材生出身的林深河少校不由得感慨起来,“……啧啧。莫非这就是国民党名将的水平?难怪抗日战争会打得这么难看,一口气丢掉半壁江山。而解放战争更是成了运输大队长,拿了那么多的美国援助。打起仗来却是越打越不像样了……”
“……这个……我想,王耀武这个人的基本军事素养还是有的,应该是他们根本没想过要防备空袭吧!”
杨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不以为然地说,“……确实,像他这样没遮拦地扎营休整,在拥有强大空军的对手面前简直就是找死。可问题是。在如今这会儿,能够调遣空军对他们进行空袭轰炸的敌人又有哪些?工农红军没有飞机,苏联飞机则跨不过大半个中国。真正有可能在南方调动飞机跟老蒋嫡系打空战的势力。除了日本人,就只有广东的陈济棠了……而它们眼下都不可能出现在浙西战场。
至于在地形不利的峡谷里宿营,容易被两侧山头上埋伏的敌兵偷袭……关于这一点,我猜王耀武或许已经派人打探过了。直到确信安全才进来扎营。甚至有可能还在山上放了岗哨——毕竟,在那些传统戏曲评书演义里面,到处都是‘一声炮响,伏兵四起,杀下山来’的情节,而工农红军也很喜欢这种打法……”
杨教授似乎越说越起劲,“……更何况,国民党军队恐怕认为他们是在光明正大地‘官军剿匪’。本来就应该大张旗鼓“恐吓刁民”才对,根本就没有隐蔽行迹的需要。又怎么能躲躲藏藏、丢人现眼呢?在他们的脑子里,应该只有土匪和反贼才会缩头缩尾,见不得人吧……归根结底,敌人还是在轻视我们……”
“……咳咳,两位,你们聊得似乎有些跑题了吧!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不是品评王耀武的军事水平和作战心态,而是要讨论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少的牺牲,来消灭掉他的国民党补充第一旅!”[
看着这两人的谈论主题越跑越偏,王秋只得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们的话,“……从昌化县城只有一条通往临安县,终点是杭州的东西向的砂石公路。而在县城和南方河桥乡的敌军所在地之间,干脆连最低等级的公路都没有,只有一条非常狭窄坑洼的土路,非常不利于发挥我们的重装备优势……”
“……诶?道路条件有这么差吗?”蔡蓉凑了过来,看着沙盘发表自己的观点,“……从这个沙盘上看,咱们和敌人分别处于一条溪谷的南北两端,沿途的谷底地形还算平坦啊!难道连坦克也过不去?”
“……普通的汽车恐怕过不去,如果是坦克和履带式装甲运兵车,那么过倒是过得去,但一路上遍布着坚硬砾石的河滩,对履带的磨损很厉害……”王秋想了想答道,“……而且,如果王耀武能够在遇袭之际,火速组织起一支自爆敢死队,抱着集束手榴冲上来,或者从溪谷两侧的山林间跳出来,就会给我们的装甲机械化部队带来不小的麻烦——当年的十九路军,就曾经这样在上海对付过日本人的装甲汽车……”
“……人肉炸?”蔡蓉的嘴角抽了抽,“……我不认为国民党士兵在内战中也能发挥出这样的勇气。”
“……就算是自爆敢死队,也不一定要用人肉炸啊——如果他能够征集到几头老黄牛的话,就可以学习战国时代的齐国田单,摆一个自爆式火牛阵……”王秋耸了耸肩,“……蔡蓉同志,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们的队伍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却是一头凶悍而脆弱的猛兽,根本经不起哪怕一把铅笔刀的轻轻一捅!”
——确实,跟这个时代的诸多“落后军队”相比,王秋他们集二十一世纪列国职业穿越者之精华的城管犬牙国际纵队,有着堪称豪华的军械装备和极为恐怖的攻击火力,有着相当细致的情报支持,但在承受伤亡和牺牲方面,却犹如一个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大少爷,稍微多流一点血,就会立即痛得失去战斗力——来自全球各地的职业穿越者职业异能者业余雇佣兵们,若是嫌伤亡太大,就会直接辞工回家……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王秋麾下的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