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也知道自己此行确实有些冲动,只得歉意的道:“石把总切莫动怒,我也是好奇而已。”
石富行冷哼一声道:“哼,一句好奇就能作罢了吗?你若是在我手下当差,我早就将你军法处置了。”
张之极道:“一切都是我的不是,还请石把总大人不计小人过,他日我请石把总到回鹤楼喝酒,我们还是继续练习操炮吧。”
“还练个什么?这一番耽搁,训练的时间都过了。”石富行一口回绝了张之极,然后对着其他人道:“把火炮和弹药都收了,回营。”
说完石富行转身就走,下面的人赶紧收拾。
张之极看了看盛装炮弹的木箱一眼然后上前拉住石富行道:“石把总息怒,你看这炮弹也只剩下这一枚了,不如打完算了。”
石富行回头看了一眼,之前因为太过紧张也没注意到只剩下一枚炮弹了,如此一来他心里更是一阵后怕,若不是刚才那炮打中了,恐怕后果不知会如何。
胳膊被张之极拉着,石富行也没有再坚持要走,正如张之极所说,最后一枚炮弹,打完也就算了,省的拿回去还要废些周章。
张之极见石富行不再反对,便放开了石富行的胳膊,亲自清理了炮筒,然后装填了弹药。
见张之极还要往那密道口处打,石富行连忙上前制止道:“那里已经被打的坑坑洼洼了,目标都没了还打个什么?”,说完石富行让人调转了方向对准了另外一个目标,张之极仔细的调校了炮口和炮架,待确认差不多后他拿起火把点燃了引线,只是这一次等到引线燃完后并没有听见响动,然后从炮口处开始往外冒烟。
石富行一见这个情况大吼一声“快跑”,接着拉着张之极的手急速往远处跑去,只不过跑出五丈远,石富行抱着张之极就往地上扑去。
听到石富行的声音没来得及跑远的几个士兵就见炮管在几个弹指的时间内急剧变红,他们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再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趴倒在地。就在石富行扑倒在地后只听身后“轰隆”一声,那尊红夷大炮就炸了膛。
张之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富行扑倒了,这一下摔的七荤八素,加上炸膛的声音,脑中也是一片嗡鸣,略一抬头,就感觉一阵眩晕,好在石富行有了点准备,倒下的时候顺势捂住了脑袋,爆炸过后除了一身的焦土,倒是没受太大影响。
石富行爬起身,也不管张之极什么身份,对着他的身上轻轻踢了两脚,问道:“喂,死了没有?”
张之极还有心情玩笑的回道:“还没有,不过你再踢两下就差不多了。”
听张之极这样子,石富行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总算这小公爷没在自己手下出事。
石富行不再管张之极,而是朝着火炮炸膛的地方跑去。
“还有没有活着的?给老子动一下。”石富行朝着四周怒吼了一声。
此时见整个队正二十人竟没有一人爬起,他心里一阵酸楚。虽说他这人有些爱财,还有些小肚鸡肠、趋炎附势,再加上欺软怕硬、尖酸刻薄,连上这次私售军械勾结女真人,算得上是吃里扒外、卖国求荣,即使这人一无是处,唯有一点,在他手里却没有过一条人命的,而且对自己的下属是真心实意的关照,他自幼无亲无故,承了父亲的军籍,连其他的兵士都看不起他,唯有自己的下属与他亲如兄弟。
“都聋了吗?快给老子爬起来,再不起来军法处置。”
张之极在听到石富行第一声喊叫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听到石富行喊第二声时,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付了一地的士兵,接着发了疯一样的爬起来就往那边跑去。
跑到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跟前,他将那人翻了个身,只见这人脸上满是泥土,看着倒是没受到什么外伤,他用力的摇了摇,喊道:“醒醒,快醒醒。”
张之极摇了半天没有反应,接着又跑到另一个人身边,扶起身,一边摇一边喊:“你醒醒,快醒醒。”
他一连扶了几个人,却都没有反应,此时才明白自己竟是为了练一发炮弹闯了如此的祸事,这可是二十条人命啊。
张之极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是他第二次亲眼见到有人死在他面前,而且这次是他亲手害死的,这让他心里刚有些燃起来的信心顿时又崩塌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石富行见张之极半死不活的样子愤怒的吼道。
“救人?他们还没死吗?”听了石富行的话,朱由检一时有些迷茫,在家里的时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军营只顾得拼命训练,哪里懂得什么急救,见这些人都扑在地上不动弹,还以为这些都被他害死了。
见石富行在一名士兵胸膛不停的用手按压,他也有样学样,在一名士兵的胸口不停的按压,不多时就听这名士兵咳嗽一声,果真是还阳了过来。
见救活了一人,张之极忙向下一个而去,只是这次按了许久却毫无反应,再看石富行,只见他在胸口按了一会就拿出一根细小的竹管插入那名士兵的耳中,嘴对着竹管轻轻的吹气,奇怪的是按了许久没反应的那名士兵竟被石富行从两耳吹了一会气就醒了过来。
张之极对着石富行焦急的道:“石把总,我没有竹管啊?”
“他们每人怀里都有一根,你到他们怀里去取。”石富行头也不回的道。
张之极往身边那名士兵的怀里一摸,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