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伙计的话,原本让朱由检很是不忿,只是一听他提到两个放羊的少年被吊在三尊观外时,朱由检“噗呲”一声竟是笑了出来,都不用亲眼去看朱由检也把那两个放羊少年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朱由检还是开口打听道:“小哥说的那两个陕西来的放羊少年,可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其中一个是穿着一身黄色僧袍的小和尚?”
那伙计听闻朱由检的话疑惑的问道:“小公子与那两个少年认识?”
朱由检道:“在保定府时见过一面,听说他们也是南下南京,想来也是要经过济南府,只是没想到他们走的这么快,我们一路车马的都比他们晚了一日才道。”
那伙计道:“小公子出身高贵,不知道这些为老爷们赶羊的人的艰辛,路上多耽误一日功夫,那羊群就可能损耗一两只,这些都要记在这些少年头上的。每一年都有人从陕西往南京城送羊,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日夜兼程,自然会快上许多。”
朱由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只是心里却是在窃笑,他心里想道:“没想到你李自成也有今天,上一世的朱由检被你逼的吊死煤山,如今你也被吊在了道观外,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朱由检正与客栈的伙计说这话,楼下的几个道士便要往楼上闯,掌柜的赶忙出了柜台挡在几个道士面前道:“几位道爷,上面住着贵客呢,还望几位道爷能够网开一面,以免惊扰了贵客。”
那领头的道士一把推开这掌柜道:“你的贵客与道爷何干?道爷今日给你网开一面,万一三尊怪罪下来谁来给道爷网开一面?”
那掌柜的被这道士推得一个趔趄,那几个道士已经绕过了他朝着楼梯上走去。
客栈掌柜见阻拦不住,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朝着楼上大声的喊了一句,“几位道爷慢着点,小心着楼梯别摔了。”
楼上的朱由检听到这掌柜在下面善意的提醒,心里不由的一暖,他再不与那伙计多说,连忙返身敲了敲一间客房的门。
等那几个道士上了楼来的时候,朱由检敲的那门正好打开,朱由检快速的闪身进入房中,接着开门的胡宝便从房内走了出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挡在了楼梯口。
这木制的楼梯不大,不仅陡峭而且还仅能容一人通过,走在最前面的道士正要迈出楼梯就突然见一格高大的身形挡在了面前。
那领头的道士体型本就有些矮小,再加上比胡宝站着的位置低了一阶,如此一来就更显得胡宝高大威武。领头道士一个躲闪不及便撞在了胡宝的胸口上,这一撞不要紧,那道士脚下不稳身子后仰便朝后倒去,后面的人没想到前面的变故,虽是紧急中扶住了楼梯的扶手,却也撑不住上面几人整个的压下来,然后就听见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几个道士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也幸得这楼梯有个拐角,几人只是刷下了半截楼梯,也就最下面一人摔的重些,上面的几人有个肉垫道士没有摔出太大问题。
几个道士“哎呦哎呦”的躺在楼梯上嚎了半天,若不是最下面一人被压得受不住了将上面几人推了一把,这些道士还躺在楼梯上不愿意起来呢。
胡宝见几人爬起来后,他连忙往楼梯下行了几步,来到那几个摔了的道士面前道:“哎呀几位道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只是想下个楼去买点香火跟三尊祈福,无意中竟冲撞了几位道长,还请几位道长勿怪。”
那领头的道人本想出声责骂,但一听这人也是三尊的信徒,便摆了摆手道:“念你也是无心,此时道爷也不与你计较了,记得多给三尊添些香火钱就是了。”
胡宝低眉顺眼的道:“香火钱自是要多添些的,只是几位道长这伤岂能就这么算了?我也粗通一些接骨疗伤的法子,不如就让我给几位道爷看看吧,这万一哪里的骨头摔断了可了不得的。”
那几名道人经他这么一说,突然感觉身上确实有几处仍旧疼得厉害,反正那两个小娃娃在上面也跑不了,不如就让这人给看看。
那领头的道士道:“既如此那你就给道爷看看吧。”
那道士朝着楼上张望了几眼,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索性便领着其他几个道士下了楼,在那大堂的方桌长凳上坐了下来。
胡宝朝着那领头的道士问道:“道长摔到哪儿了?有哪里不舒服?”
这几个道士也不过是摔到了屁股,算不得大碍,只见那领头的道士抬起右臂活动了几下道:“我总觉得这胳膊有些酸疼。”
胡宝看着他心里嘿嘿一笑,然后双手拿住那道士的胳膊,一手在他手肘内侧的两块凸骨之间轻轻一捏,那道士顿时就觉得从手臂麻到了手指,整个右臂顿时没了知觉。
接着胡宝将他手臂向上一顶在向下一拉,这道士的手臂便被卸了下来。
胡宝将按着道士麻筋的手指一松开,那道士手臂马上恢复了知觉,然后便是一阵响彻整个客栈的哀嚎。
胡宝朝着那道士又是打拱又是作揖的道:“道长恕罪,道长恕罪,在下学艺不精,可能,可能一不小心就把道长的胳膊给折断了……不过其他几位道长放心,在下一定避免再出现这种问题,要不我再为其他几位看看吧。”
另外几个道士哪还敢让他看,一见他上前,连忙躲开摆手道:“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那领头道士一边哀嚎一边怒吼道:“还不赶紧先给我把胳膊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