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与归不知小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专心将笔尖又沾了些墨,仔仔细细的绘着尚未画完的画。
先前寥寥几笔,画只被绘出了轮廓,不甚清晰,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随着百里与归一笔又一笔添在纸上,勾勒成一副盛世侧颜。
画上只有一人,那男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垂目细凝指尖捻着的白玉,眉心轻拢,似有什么烦心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也无形间为画添了愁绪。
男子剑眉入鬓,星目璀璨间神伤参半,薄唇微抿,下颚分明。墨发随意披散,几分散漫跃上眉梢。一袭长衫穿在身上,儒雅温驯,清风霁月。
阿嵘凑近了些,看清了纸上所绘,眼底浮上一抹惊艳,轻掩丹唇,讶声道:“主子,这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以前有。”
这么令人心动的人,就连神明都会嫉妒。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所有的这些,她是不是都无需去管?无需去顾忌别人?
如今她只能凭着仅存的一丁点儿记忆,凭空捏造他长大的模样。
“主子,这是公子青?”
阿嵘有些不确定,这般人神共愤的公子青当真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么?
光是看画上人眉宇间流露出的矜贵,她就不信。
百里与归凝着墨迹未干的画,淡淡的应了一声,算作答复。日不落盛唐
天居楼汇聚天下豪客,离了瑶都这么久,回来了她自得好好去见识一番。
虽应事事都应无比清楚的两人,此刻也不知百里与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她们从未收到过天居楼的任何消息。
阿嵘斗胆问道:“那主子要带辛吾一同前去吗?”
“唤她作甚?”
真当辛吾是神?
她不知能撑到几时,辛吾需得好好研制出能保住她命的东西。
无论是毒还是药,只要那东西能让她活在世上就成。
百里与归不经思考反问一句,自然没控制好情绪。
把阿嵘吓的小脸一白,急忙跪下解释:“奴本想让辛吾为主子分忧,未曾多想,主子恕罪。”
本意是好的,只是不经脑子罢了。
“下去罢。”
两人闻言如临大赦,退了出去。
……
百里与归将案上的画,轻轻卷好,放入一侧的木箱中,那里面不多不少,恰有十七幅丹青。
她落锁后,叹了口气,似是放下了些很重很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