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辉煌、空旷的宫殿中,有一名身穿黑色盔甲,但给人的感觉无比狂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称之为‘骑士’的银发女性站在殿中心。
她伸出手,对着面前散发出无恒气息的金色圣杯,轻起小口,高声吟唱出咒文:
“——于此宣告。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理,且应吾之召唤。在此起誓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然汝当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汝乃囚于狂乱牢笼之人,吾乃手握其锁链之主——汝为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的守护者啊——!”
一阵光芒闪过,除了原本就站在银发女性身侧的邪恶男人以外,一众服饰各异,年代各异,性格各异的从者应从召唤而来,齐齐出现在大殿中央。
他们分别是——蓝帽的细剑骑士、绿衣猫耳的弓箭手、身披大衣的伯爵、手持十字杖的圣人、头戴假面的荆棘之女、双手便是利刃的双面人、白发的处刑者。
“——你们终于来了,我的同胞们。我就是你们的御主。”银发的女性张开双手欢迎‘同伴’的到来,脸上浮现笑意,“你们应该明白自己被召唤到这里的理由吧?破坏与杀戮,这就是我作为御主对你们下达的命令。”
“若有朝气蓬然的街道,破坏它;若有生机盎然的村庄,蹂躏它。不管多么邪恶,无论何等残酷——神明都会给予宽恕吧。”
银发女性低声笑起来:“哪怕最终为此承蒙神罚,那也无妨。因为那就是证明神明的存在,与其爱的手段而已——接下来,吉尔。把他带来见我。”
女性身旁的邪恶男人应承命令。
“什什么!?这是哪,你们又是!?”
一名苍老,但又肥硕,散发着中世纪贵族丑态,身穿华贵教宗服饰的老人被带上殿前。
“回答我啊,为什么不回答我!”位高权重的老人趾高气扬的威胁着邪恶的男人,但是,当他看到视线那头,不像骑士,却身着盔甲的银发女性时,脸色登时如同泥流一般崩溃,发出“咿!?”的失态叫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和额头。
银发的女性似乎在享受着老人的惊恐,皮笑肉不笑的挑起嘴角:“啊皮埃尔,皮埃尔·科雄主教,我可一直期盼着再次见到您呢——我,贞德,一天都没有忘记过您的这副嘴脸!”
银发的女性,不,是贞德,表情一转,冷冰冰的看着眼前容态尽失的老人。
皮埃尔主教无法接受现实,不停晃动着他那肥硕如猪般的脑袋:“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是——贞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在三天前,就在我的面前被烧死了!!”
“这一定是梦,一场噩梦!除了噩梦还能是什么不,不可能的,你犯下了罪,神也不可能将你复活!!”
“我?犯下了罪?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如果这也是罪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贞德忽的抢走皮埃尔主教紧紧捏在手里的镀金十字架,猛地扔开,接着对皮埃尔露出一个扭曲、嘲讽至极的狞笑:“哈,果然,神明是不存在的。如果它真的在看着我们,并且认可你这个主教的话,你也不会像一头待宰的蠢猪一样站在这里了!”
皮埃尔主教浑身哆嗦着,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贞德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了长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主教。被您当做异端来弹劾的魔女贞德,现在正站在您的面前哦?不打算辱骂、讥讽、践踏、蹂躏我吗?邪恶的贞德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侮辱你的神哦?不用像勇敢的狮子那样像我怒吼吗!?来啊,来啊,来啊!!”
“饶——”
“饶?”
“饶命。请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了,饶了我,饶了我,不要杀我!!”
皮埃尔主教终于放弃了最后一点尊严,在大殿上哭喊着,跪倒在地,大声的向过去曾趾高气扬的审判其火刑的魔女求饶。
那模样,是那么的惹人发笑,丑陋不堪。
因此,贞德笑出了声,捂着脸,哈哈大笑:“——哈,啊哈哈哈哈哈!喂,你听到了吗,吉尔!?他居然说:饶了我?那位曾把我绑起来,嗤笑我,蔑视我,诬蔑我为恶魔使者,把我挂在十字架上烧死的高高在上的主教大人,现在居然如此卑微!啊啊——这是何等的悲哀,惹人发笑!”
“是的,贞德。”曾经圣女贞德最忠诚的将领,吉尔·德·雷元帅,怀抱着用人皮制成的魔书,铁青色的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像这样的蠢猪,完全不能够被称之为‘信徒’。他正是行走的肉块,人间的残渣。”
“居然不祈求神明宽恕,反而向已被贬为魔女的我求饶,真是信徒中的败类!”贞德剑指着皮埃尔,“明白了吗,主教。您现在,不正亲自证明了自己是个异端分子吗?”
“饶了我,饶了我”然而皮埃尔主教没有听进去任何话,大汗淋漓的摇晃着头。
“唉。”贞德将剑尖移开,无趣的叹了口气,“我说,主教,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记忆犹新吧?”
“什,什么?”
“异端分子应该处以什么刑罚,就算愚蠢如您,也应当知晓吧?”
说到处置异端的刑,那当然只有一个,唯一的那一个。
也就是——火刑。
皮埃尔主教腿一软,忽然坐倒在地,一边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