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很久,硫克和翼才返回帐篷,带回了薇拉大概没有说谎的消息。
他们两个出去并不只是为了薇拉,更大的目的还是为了了解这个星球。在用食物交换了一些他们并不需要的杂物后,硫克顺势和营地里的幸存者们搭上了话,询问他们那里的女妖之灾是什么时候爆发的。
这些幸存者的说法完全一致,各个地方的女妖全都是在内战后期网络通讯被破坏后冒出来的,时间虽然也有早有晚,但相差不足一月,而在此之前,彩国的星球上从未出现过这样可怕的传染性瘟疫。
彩国的男人们把女妖之灾定义为病毒感染,这一观点和翼的族人大同小异。
从薇拉的话里也能听得出来,女妖应该是一种寄生型微生物,它们以女性或者雌性的身体为寄主,从男性或者雄性身体上获取养分。这种微生物很可能来自遥远的外太空,在未找到寄主的时候会与泥土矿物混杂在一起,然后以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进入太空,成为流星陨石,直到坠入新的星球。
无论翼还是硫克都认为女妖应该是一种相当古老的生命物种,其历史甚至有可能和星系本源相提并论。
“生命的发展模式就是由小至大再调整为合适。”翼道,“微生物是所有物种的鼻祖。”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杨津才知道硫克所说的一亿岁生命其实是有水分的。他们的一亿年其实是一亿光年,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消耗在宇宙穿梭当中,真正能和地球上的时间概念等同的那部分,实际上连一半都没占到。
即便如此,翼和硫克的寿命也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就算是人类史都不行。
但硫克和翼说起这些并不是为了给杨津他们讲解所谓“长生种”这个生命分支,他们只是以此做对比,猜测薇拉的物种和来历。
薇拉已经变相承认,她并不是在女妖之灾爆发时来到这个星球的。当灾难爆发的时候,她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时间很可能已经超过百年。
“等等,我们忽视了一件事。”翼突然说道,“确切地说,是一句话。”
“你是说关于彩皇的?”硫克问。
“你注意到了?”翼沉下脸,有些不快。
“翼,讨价还价的时候并不适合究根究底,那会让对手产生警惕,进而生出抗拒心理。”硫克一本正经地向翼解释,“明天,她就会带着她的小男朋友与我们一起上路,我们也会有大把的时间去探寻我们想要知道的问题。”
翼没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总是有你的歪理邪说。
这时候,林雨忽然插言道:“这样的话,我们短期内就不能再继续埋设传输节点了吧?”
“啊,这也是个问题。”硫克恍然击掌。
翼想了想,“先暂停,一起去新城看看情况,如果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就分开行动。无论如何,你们都得把埋设节点的任务完成。”
“明白了。”林雨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薇拉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杨津他们的帐篷门口,而杨津他们也终于知道薇拉为什么只能找人“帮”他们离开营地。
载着薇拉和道尔逃出来的悬浮车坏掉了,营地却没有能够修理车子的技术人员,除非薇拉想暴露自己女妖的身份,否则就只能靠走路的方式前往新建的封闭式城市。这样一来,女妖的侵袭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他们能够随身携带的物品有限,食物和饮水就不用说了,光是背负帐篷和睡袋就是一项难以承受的重压。不带的话就得在野外露宿,可彩国人的体质却已经很难承受这样的艰苦,万一病倒,药物和医生又会成为新的问题。
硫克没让杨津拿出他们的交通工具,带着光王去薇拉和道尔放车子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那里堆积了不少坏掉的悬浮车,就让光王从其他车子上“借用”一些零件,把薇拉和道尔的车子补全修好。
硫克算是一群“人”中最懂“人心”的,修车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可能的影响以及麻烦。前往车子放置地的时候特意静悄悄地过去,修车的过程中也约束光王,让它别弄出声音,以免引起营地里其他人的注意。离开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以至于薇拉和道尔坐上悬浮车,跟着杨津他们一起“飞”离营地,营地里的其他人才惊觉有同伴离开。
道尔也很知趣,并未要求薇拉和硫克他们再携带其他人同行,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让人愉快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