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房子,这么分有什么不妥?”李大伯耐着性子问道。
“这个倒是没,可是咱家人少本来就吃亏……他大伯那边人多呢,他二伯那边人也不少,再说他大伯又不回家,这……”钟春香说道。
“好,好得很。”李大伯又道。
“照着你说,你们过得最差,应该分最多的东西,这样才算公平?”李大伯又道。
李六叔已经要发火了,被李大伯制止住了。
钟春香声音时高时低,道:“这……这就算不是一家人,遇到困难也要帮衬一二呢,这还亲兄弟呢。”
她不敢直接回答,可是就是那个意思。
“那钱跟粮食呢?”李大伯又道。
钟春香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把家里工人多,人太少,李晓玲被退亲过得艰难,这些话拿出来反复说。
“砰!”一直温和的李大伯,突然砸了一下桌子。
吓了众人一大跳。
钟春香立马又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不存在一般。
眼泪却是直淌,嘀嘀咕咕的,“这是一言堂呢,自己分东西,都不让说话了。”
“你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分家轮得到你说话,在我家要敢这样,大棍子就扫出去了!”李六叔火爆,直接骂道。
李大伯也很是恼火。
“大伯,六叔,你们消消气,我们这……”李志远赶紧开口劝说。
李大伯却根本不理他,说道:“老五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大哥的,这几句话还是说得的。
今天志远让我们过来主持这个分家的事情,我们商量差不多了,这样分,也没有什么不公……要实在是说不公,的确是有。
既然志明媳妇你要计较,我们就来计较一二。
你说你命苦,没错,你命的确不太好,这怪谁呢?怪你自己不争气。
我不说远的,你看天阔媳妇嫁过来的时候是什么光景?没房子,没粮食,甚至天阔腿还不好,她哭过还是她闹过?她怎么做的,你看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光眼红是没用的,靠自己的真本事,谁也没话说。”危情玫瑰,裴少毒深似海!
你看看你这些年,是,你在操持家务,谁家不用做这些?外面那些妇人,谁不是白天挣工分,晚上做家务,说得谁家不吃饭一样!就算是家里有活,也想着赶紧出去上工能得点工分,为什么?因为要吃饭,要钱花。
你这是没受过苦,更何况晓玲晓丽也不小了,家务大半不是晓玲在做,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干活,你今天头疼,明天小腿疼,不上工,要吃饭,志国两个说了什么?
你年纪也不小了,原本给志明留面子,你要这么闹,行!我们李家也没有这样的媳妇!就是志明说话也不管用!”李大伯最后道。
“也就是老五不在了,这种样子,一天打三顿就听话了,骨头轻!志明不是叔要说你,你们几个就是太惯着人,这好好的倒是没啥,遇到这样的,趁早收拾了!”李六叔又道。
钟春香还是第一次,被族里的老人这般说。
她骨头轻?
她以前的事情,难道是她想的吗。家里穷她有什么办法,娘家收了两边彩礼她又有什么办法,这些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个个看她都是这幅轻蔑的表情。
分家了,她为自己家争取一点利益,有错了吗?
钟春香哭的肝肠寸断。
李志明瓮声瓮气说了一句,“你也看见了,要是还不知足,我也护不住你了,分家之后,你爱去哪就去哪吧。”
生活了半辈子,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行了,分家就这么分吧,志明媳妇要是还有什么,尽管把你娘家人请过来,再去几个村子请人来,咱们行得正坐得直,钟家还真的让人见识!
你要是还有二话,就回去吧,祸家乱家这种事,我们李家是绝对不能有的,怎么的,也不能让你拖垮了志明。”李大伯又道。
好端端的分家,最后变成教训了钟春香。
钟春香到最后,一句话不敢说。
或许她也知道,要是还说什么,怕是真的会被赶走,这才是真正没脸活。
不说话,就一个劲坐在角落无声落泪。
好不可怜。
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