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有人敢吭声,定定地看着怒气未消的莫怀安。
若兮知道莫怀安与她一样,都是在心疼这些身世可怜的孩子。
若兮走上前去,打破沉默,她拉住红妈的手,“红妈,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们,不能让她们被人欺负,也不能让不好的男人带走她们,要给她们寻个好人家啊。”
红妈经过方才的惊吓,眼下不敢逆了他们的意,一个劲儿地点头,迎笑道“那是当然,红妈我哪怕砸了自己的招牌,也是万万不会脏了莫五公子的名声的。”
身后的丽娘倒是不淡定了,偷摸戳了戳红妈的腰。
红妈这才想起来,恢复早有的心计,小心地问道“不知付小姐看上了哪个?”
一经提醒,若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看了几圈院中大大小小的姑娘们,道“就从大的里面挑吧!”小孩子跟着她,要是发现了她的秘密,会害怕的。
“好嘞!姑娘们准备献艺。”
其他孩子被丽娘领回了屋。
于是,若兮和莫怀安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瞧了两个多时辰,从天黑到天明。
却不想,尽是些老掉牙的琴棋书画的表演,无一例外,还一个个地机灵的像个猴似的。
若兮姣有精神地冲着每一个姑娘摇头,还时不时地评价几番。
其他人打着哈欠强撑着。
大约辰时,若兮摇了摇睡着的莫怀安,“走吧。”
莫怀安抬起惺忪的眼,“没有看上的吗?”
若兮摇头,太机灵了,她想要个笨笨的。
“嗯,那走吧。”
红妈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不禁想起花了大把时间调教出来的姑娘,“付小姐,我春香楼的姑娘你有瞧上的吗?”
若兮摇头。
莫怀安起身,隐约感觉身前有什么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眯着睡眼一踢,“咚”的一声,将他惊醒。
红妈嫌恶地再给地上的丫头一脚,“长眼睛了没有?”
穿着比闺中院的姑娘们还粗陋,脸上脏兮兮的丫头,利索地爬起来,好像是被打骂惯了,若无其事地提起扫帚清扫一地的瓜子。
“付小姐?”公主的宫斗指南
丽娘闻声神色一闪,咬牙道“哎哟,公子有所不知这哑女虽丑,但她也是有点儿东西的。”
若兮察觉到被她拉着的手突然一紧,她轻轻地拍了拍,哑女抬眼,若兮在冲着她笑。
丽娘瞧着没人理她,立马变脸笑着贴了上去,拉住若兮。
莫怀安冷眼看向她,她立马收回手,摇着手中的帕子道“付小姐哟,哑女的女红可是顶好的,这要是跟着您去了皇宫,也是能帮到您的。”
丽娘也是偶然得知这件事的,她自姑娘住进院子后,每一日都会检查她们的身子和床铺,生怕不想活的姑娘会私藏剪刀之类寻死的物件。不曾想在好几个姑娘的枕头底下发现了香囊、绣帕等刺绣物,于是丽娘把所有的东西拿到一起比对,她发现无论是香囊还是绣帕,绣的东西虽然都不一样,可是绣线的纹路、针法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显然是一个人绣的。
私相授受的情况怎能出现在她调教还未有成果的闺中院。是以,丽娘查了一夜,责问了一院的姑娘,才问出来,这都是哑女偷偷绣给她们的。一个哑巴竟是个心灵手巧的主儿!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那日,她当着所有姑娘的面将哑女打得皮开肉绽,哑女不躲也不闹,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等着她落下的藤条。
她忽地想起,有一日大雨,一个满身酒气、身形消瘦,拖着一只露出脚趾鞋子的男人,来她的酒楼还账。
他扔给她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儿,可是神色空洞的却像是刚刚经历了生死般,女孩儿所穿与男人截然相反,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子。只是,她的衣襟被撕扯烂,细嫩的身子上有不少红色,被蹂躏过的印记。
丽娘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哑女才七岁。
财迷心窍的她竟然当即就收了这个孩子,反而还送了那酒鬼一坛酒。
……
若兮疑惑地道“女红是什么呀?”
红妈和丽娘面面相觑,按理来说,身为女子且付语心还是名门的小姐,怎地不知女红是什么。难不成,付小姐十几年来尽忙着咳血了?
哑女也是诧异地看向若兮。
莫怀安干咳一声,冲着二人道“你们可有查过她的身世?”
丽娘与哑女同时一愣,并心照不宣地互相瞥了一眼。
红妈摇着身子,走上去笑道“莫五公子放心,我红妈底下的姑娘可都是十分干净的,都是些没人要的可怜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