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回了房,问慕云:“你怎么看?”
“看来是个谨慎性子的,怎么也不肯提前叫您母亲。怕是不想让您觉得她谄媚吧。”慕云笑道。族谱在唐国公府那边已经改好了,这边还要办一个仪式,给李湛涵因行大礼,然后昭告祖先。
涵因笑道:“也好,谨慎就不会轻易做些糊涂事。”
“不过,夫人您赏五姑娘这么些东西,那四姑娘那里会不会有人说您厚此薄彼?”慕云说道:“毕竟四姑娘才是老爷的亲女。”
涵因冷笑:“我又没苛待她,府里的待遇一分不少都给了她,还想怎样,给五姑娘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给,就怎么给。所谓千金埋马骨,我就是要让世人看看,肯跟着我的人就是有好处,甭管是什么来历。这次的过继仪式我还要大办,把族中几位长辈还有各家的夫人都请来。”
次日李湛回来,见过了五姑娘,李湛便问涵因:“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就是腼腆些,倒是个好孩子。”涵因笑道。
“我还怕你对王氏有心结,所以也不喜欢她。”李湛笑道。
涵因叹了一口气:“上一辈的事情跟她们小辈也没有关系,我的心胸哪有那么窄。你可见我对乾哥不好过?那还是王氏的亲生儿子,还不是每次都让他们捎带礼物。再说了,咱们这是要和阴家结成亲家,又不是缺钱卖女儿。”
李湛“哈哈”一笑:“我说笑呢,涵儿自然最是心胸宽大,贤良淑德的。”
“行了,别取笑我了。”涵因拿出一本册子:“请人算过日子了,本月二十八宜添丁,仪式就定在这天,这是邀请的人,你过目一下,之后我就准备写请帖了。”
李湛翻了翻,大皱其眉:“这么多人啊,一个过继仪式罢了,请本家的长辈过来便完了,何必闹的沸反盈天的,你不嫌累得慌。”
“我也想简单啊,但之前闹了那么一大出,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五姑娘,阴家还以为我们从哪弄来一个人搪塞他们,这样昭告一下,也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也让大家知道咱们是诚心跟人家结成亲家。”涵因笑道。
“也是啊,毕竟那样一闹,搞得和阴家甚至贾家的关系都不尴不尬的。”李湛露出苦笑,想起让他不省心的李令娴,只觉得痛心。
涵因知道他又想起了李令娴,知道多说无益,转移话题道:“有样东西从长安刚送来,你来看看。”
李湛正在想女儿的事情,懒懒的提不起精神:“长安那些新鲜玩意不少都是咱们这边传过去的,有什么好看的。”
却见涵因从一个长雕花漆盒里头拿出一个画轴,小心翼翼的展开,挂在架子上,李湛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又靠在引枕上,忽然,猛地翻身从榻上站了起来,盯着那幅画:“这是……这是……”
“可不就是熙儿、弘儿。”涵因说话里头带着哽咽:“嘉宁公主请求了太皇太后,往后每年都给他们画像,送到这来,公主还写了信,说现在熙儿、弘儿都会说话了,两个孩子很是得宠,太皇太后和皇上经常赏赐东西。”
孩子的画像家里已经差人送来几幅了,但涵因还是看不够。这幅画是宫廷画师所画,画法是工笔,孩子的毛发、衣着都勾勒得细腻精准,比之前家里人送来的水准要高上好几个档次。
李湛搂着涵因,看着画像,叹息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