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说完这句话后,觉得后背一阵起寒,转头,就瞧见靳名珩的眸子含笑地看着自己。他依旧神情慵懒,眼眸淬笑。可是眼眸间那惑人的笑意,就像浮了层皮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但凡是个感官灵敏的都察觉得出来,此时的靳名珩绝对是不对劲的。尤其是当事人秦朝,看着这样的靳名珩,心里就莫名的发懒。
看着他踩着轻缓的步子,那颀长的身影迫来,形成巨大的压迫感。秦趄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但显然靳名珩的动手更快,他只觉得喉间一紧,衣领就已经被靳名珩拎在手中。
“靳少?”秦朝虽然害怕,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自己这是哪里又得罪他了?
靳名珩并不说话,只是就那样眯眼瞧他,滟红的薄唇带着上扬的弧度,可是眸光却是冰冷的,透着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一起吃饭的其它同伴正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时也很意外,就赶紧凑过来,问:“靳少,这是怎么了?”
因为但凡像今天这样一起出来吃饭的,都是平时混得不错的,就算不若傅景之与靳名珩亲密,也是有几分交情在的。还有,靳名珩虽然平时行事肆意狂妄,却不是个反怒无常的性子。所以大家也都不明白,这刚刚散时都还好好的,这突然又是怎么了?
“靳少,自家兄弟,秦朝就是有事做的不对,你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教训他,又何须轮到你动手?”其它人也替他向靳名珩求情。
靳名珩并不理会众人,只是慢慢松开秦朝的衣领,后者已经吓得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他动手慢条斯理地帮他理着被自己抓出褶皱的衣领,动作缓慢,也没有特别的举劝。
秦朝就觉得自己心脏都不会跳了似的,其它人也都紧张地瞧着他的动作,心跟着绷得紧窒。
靳名珩看着秦朝,问:“还记得去年那个不小心动了本少东西的东子吧?”
秦朝点头,只是被吓得脑子转得不太灵光,还没想明白自己跟那个东子的事能扯上什么关糸?
靳名珩拍了拍他的衣领,说:“小心点。”只留下这三个字便转身离去,留一群满脸茫然的人。
尤其是秦朝,他在那里呆楞地站了半晌,因为犹不明白。直到低头看到从座上起身的宋凝久身上时,联糸到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脑子里突然白光一闪。
靳名珩嘴口他所谓的东西,是宋凝久?
彼时,楼下的饭桌上,楚家的气氛也有些怪异。
秦母坐在长辈的位置上,低头吃着饭,与楚辞的大哥话都不多,而且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楚家大嫂则相反是个活泼、好客的性子,一直叽叽喳喳地没有停嘴,可见平时在家起着调节气氛的作用。而且还好奇地问了宋凝久许多问题,虽然大部分都被楚辞挡回去了。
“楚辞,宋秀还没过门呢,你这样护着可太明显了啊。”这大嫂不止热情,还口没遮拦的。
宋凝久想说她误会了,又怕自己这么急着否认,又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便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给了楚辞一个眼神,示意他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跟他的家人说清楚,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糸,免得尴尬。
哪知,楚辞还真恨不得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是那种关糸呢?
自然,宋凝久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觉得这饭桌上不止楚辞的大嫂让人头疼。楚辞母亲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让她极为不自在,隐隐的,她也能感觉到楚母似乎并不喜欢自己。
原本,她也没必要忍受这些,只是楚辞原本是一片好心照顾她。既然是他的母亲,她也不好中途离席去打他的脸。在格子间里喘了口气,然后出去,便瞧见洗手台间站在楚辞的母亲。
她穿得很是华贵,正要盥洗台前补妆。
“伯母。”宋凝久有礼貌地喊人。
楚辞的母亲笑着微微颔首,宋凝久便打开水龙头洗手。
其实楚辞的母亲看上去是个很有涵养的女人,虽然看得出来并不喜欢自己,不过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分。既没厌恶,也没有热络,不过仍让她有压力罢了。
“宋秀跟我们家楚辞是怎么认识的?”楚母一边化着妆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
宋凝久关了水龙头,回答:“我从喧着奶奶的旧楼里长大的,就住在楚奶奶楼上。”
楚辞打小就是跟着楚奶奶生活的,后来回到父母身边时都已经十几岁,正是一个男孩到了叛逆的年纪。因为从小不一起生活,她从来都不知怎么与这个小儿子沟通,以至于闹出许多的事来,许多事上楚辞明知是错的,也不愿意听她的劝告,所以许多事她都不开口了。
但是婚姻是大事,尤其是可能会影响到儿子的事业和前途,她不得不忧心。听闻她打小与楚辞认识,并非是因为这次家里出了事,刻意接近儿子,她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两人也没怎么交谈,宋凝久出于礼貌等着楚母,两人一起出去,就见楚辞的身影就出现在拐角。他靠着窗的位置,指间夹着冒着烟气的香烟。听到脚步声转头,正看到宋凝久与母亲一前一后走过来。
“里面闷,我出来抽支烟。”他笑着如此说,只是不知是说给母亲听的,还是说给宋凝久听的。
不过即便不知道怎么沟通,楚母也是有些了解儿子的。如此明显的维护之情,是怕她这个母亲欺负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