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听见木吉拉松让他坐下,他便转身回来,默默地坐下了。
“阿隐的事情,的确是要和你们说的。”木吉拉松叹了口气,想到阿别有些难过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失落,“阿别上次不让我再说下去了,我才没有继续。若是阿隐的家人和萨仁,你这位我们山隐的大夫支撑,阿隐想要在这百年内守护山隐也不容易。”木吉拉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些东西暗了下去。
“阿隐此次出行,就是要拜遍雪山,去到那喀喇昆仑山脉之不能去之处,在那儿远远地往那漠北草原再一拜,便算是完成了。”木吉拉松悠悠地开口道,“这一去,道路艰险,不过阿隐她有神山庇佑,应该能逢凶化吉。只是一去数年,也需要三年后才能回来了。”
萨仁点点头,孛列台则望着烛台,若有所思,他想听地可并不是这些。
“上次没来得及和阿别说的便是这双目之灵的代价。”木吉拉松见孛列台有些走神,不经咳了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孛列台忙转过头来,一脸陪笑。
“听叔叔说,关于这灵瞳的秘密应该全部是记录在那张牛皮纸上。不过那是一位有着灵瞳的祖宗用念力刻下的字,也只有同样有着双目之灵的子孙才能看到,阿别的祖母,伟大的蒙古帝国监国公主便能看到,阿隐同样也看到了。”木吉拉松一口气说出了牛皮信这张外人看来只是无字天书的秘密,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
她放下茶碗,继续说道,“不过,监国公主当时托孤给叔叔的时候也大致说了一下,并也希望这个秘密能够只在掌事,族长和大夫之间保存,不希望任何其他人,知晓此等机密。”木吉拉松加重了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用眼神狠狠地盯着孛列台和萨仁,那两人连忙俯首,表示誓死不外传。
“灵瞳虽然能视千里万物,可观星辰,知人心。却似乎是需要灵瞳所持之人付出巨大代价的。”木吉拉松轻轻叹了口气,眼前似乎看到自小就在她膝下长起来的天真烂漫的阿隐的小脸蛋。
“传说她们都有着长与常人两三倍的寿命,却似乎命中注定孤苦终生。”木吉拉松慢慢地吐出这压在了心底许久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凡世,谁不渴望有着那两百多年的寿命,只是,若知道这寿命的代价便是孤苦伶仃呢?那么,会选择一个人去为族人为帝国呕心沥血孤身奋战,去看着所有的人离开发现这世事一场空,或者一个人随意去这天地间成疯成魔吗?
是啊,也许一个人在普通的一生中也未必能遇到那相爱相知相守的有缘人,未必能够子孙绕膝,未必能够建功立业施展抱负,可是他/她总有这个机会不是吗?
而成为阿隐,灵瞳苏醒。她,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不是吗?
更何况,这灵瞳,根本不是什么瓜果,阿隐可以选择要,或者不要。
是这血脉选择了她。是这灵瞳选择了她。是神山选择了她。
而孛儿伯姬呢?她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去选的时候,血脉自行苏醒。然后,她被赐名阿隐。
那孛儿伯姬就是阿隐吗?
也许是,分明是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她。但也不是。阿隐有阿隐这个名字所拥有的命运,而现在阿隐这个名字覆在了孛儿伯姬这个名字之上。
再也没有人叫她伯姬了。
若是今天她的阿爸阿妈见到她,也必须要向她行李,唤她阿隐。
这是祖宗和山神赐给她的名字。而她,也习惯自称阿隐了。
木吉拉松想到襁褓里的阿隐的模样,觉得这时光真的是不等人啊。剑开天门
木吉拉松听见这话,不由得心神一震。她不禁看向孛列台,恨不得也能用那个双目之灵看一看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此话,听着像是三岁小儿的玩笑话,这可怎么分忧?萨仁大夫在又能怎么样?
萨仁听到孛列台此话,倒是第一次抬起头来,冷漠地眼神里难得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他又迅速地低下头去,不过对于他这医痴来说,听到此话,倒是真的让他心里一动,他忍不住要好好对这话研习体味一番。
“阿台,别绕弯子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木吉拉松觉得有些累了,揉了揉额头,觉得这孛列台真的是不知所云。
“嘿嘿,拉松姑姑我这就说,我这就说。”孛列台又给木吉拉松续上一杯水,“我才疏学浅,但我这关心阿隐的心意却不比任何人少。若女儿要在这世上孤苦伶仃两百余年,我这做阿爸的早早去了,怎么能放心地闭上眼!没有人照顾她,也没有人爱护她。”孛列台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哽咽,想到自己百年之后,女儿就要一个人在这世上漂泊,实在可怜地紧。
“所以,我在想,既然我与她是父女二人,也许血脉也能稍微互相承认。当然,我也只是在妄想,萨仁大夫听听我这胡言乱语有没有一点点可取之处。”孛列台知道萨仁动心了,他那个痴傻之人,天天沉迷于各个地方搜刮的古怪方子,点子越怪越奇特,他便越喜欢,自己的这一提议,他一定会听进心里去,哪怕是再难地想法,也许萨仁都有办法让这想法实现!
果不其然,萨仁虽然依旧低着头,但身体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孛列台不动声色地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后,接着说道,“不丹这里经常有路过的赤脚医生说起过有些时候会把一个人的血取一些出来,让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