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在秋璃与蓝烟水的比武结束之后,考官迟迟不安排下一场的考核,一直在盯着泪如雨下的蓝烟水看。
数不清的人聚拢在她身边安慰她,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醉汉也过来掺一脚。
动莲池明明只是一个小水池,但方银火仿佛觉得自己身处的是辽阔的海边,涛声震天,浪声不绝,卷起千堆雪。
要说蓝烟水也是真能哭。从她开始哭到现在,足足哭了一刻钟不带停的。她揉着干红的眼,嘴唇与眼眶一色,蓝发与红袖低垂,宛若一只被水淋湿的月季花,娇怜欲滴,可爱动人。
“我今日可算见着了,‘哭道’的祖师爷。”
方银火暗中嘲笑,但表面上也是眉头紧锁,满脸愁色,仿佛蓝烟水的失利和自己切身相关。
一位位揣着美好念头的单身灵师,对着蓝烟水说着激昂的话,言语之间,情真意切,就差没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出来了。
又哭了一段时间,蓝烟水终于哭累了,斜倚在青泪影的肩膀上,静若水仙。
这时,座椅上的考官突然起身,急道:“要不…再哭会儿?”
“...”
“...”
动莲池一瞬间充满了尴尬的沉默,全场鸦雀无声。
考官自知说错话,咳了一嗓子,重新坐到座位上,沏了一杯茶,淡定地解释道:“嗯…你们别误会,我只是想我女儿了…”
“她和你一般年纪,小的时候天天哭,怎么哄都哄不听,愁死人了。”
考官说到这里,满是皱纹的脸浮现出了暖暖笑意。
天莲派女弟子甘桃,也就是方银火接下来要交战的对手,再也按捺不住一颗焦躁的心,弯腰向考官行礼:“老师,请安排下一场比武。”
“嗯?比武?哦哦…对了,今天是武考。”
考官锤了锤脑袋,拿起对阵图宣读起来:“天莲派甘桃,仙月门方银火,入场!”
“银火兄,请。”
一位肥胖女子,短发素颜,长臂长腿,眼睛虽小而有神,鼻子很大但很塌。她穿着一身袖口被剪短的天莲派门服,说话时面无表情,喜怒哀乐全部深藏在她那双肥硕的大耳朵中。
方银火暗中狂笑:“听璃妹说,甘桃是风道灵师,这还飞得动吗?”
侯君极见方银火迟迟不下池,怒道:“俺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方银火一声冷笑,慢慢地沿着池壁梭入池中。
“把他打哭!”
眼看着对局即将开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蓝烟水突然又扯了一嗓子,哭得梨花带雨。
考官拿起笔,露出了满足的笑脸。
……
“喂!礼还没行呢!”
考官刚刚说下‘开始’的指令,甘桃就朝方银火冲杀过来。
她手中空无一物,但是方银火却感觉她的手中有一把利刃,不然不会如此莽撞。
“撤。”
多年打猎的心得,方银火深知大型猎物要跑着打的精髓,明智地选择了后撤。
“别跑!”
奔跑中的甘桃叫道。但方银火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就这么乖乖听她的。
他迈开腿在动莲池狂奔,甘桃虽说追不上他,但是穷追不舍,再累也不停。
一时间,两人就围着动莲池跑圈,看得人好生无趣。
岸边的马脸怒道:“你他*的到底打不打?”
方银火高声道:“男灵师战女灵师,自当退避三舍。”
甘桃握住左耳,嗤笑道:“迂腐,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她停下脚步,两手紧握,手指规律地交叉起来。
“风道——如沐冬风。”
她一声大喝,从口中吐出一道狂风,向方银火急吹!
敌人的第一道灵术袭来,方银火不敢大意,手掌按地,施展出自己的绝活——“猬土”
“轰”
地上的黄土在灵力的催使下高高耸起,迅速地聚拢在方银火的身边,形成了一根根如刺猬猬刺般尖锐的土刺。
狂风打在猬土上,表面竟直接起了霜。
厚重的土壁没有办法将风给完全隔绝,冷风呼啸进来,冷得方银火连忙从天物戒中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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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桃一声短叹,慢悠悠地朝方银火走去。
但她还没行几步,就猛地回头,宛若猎物发现了陷阱!
“灵术——残垣。”
她脚下的土块忽然崩裂,往她的后背飞溅过来。同时,方银火拉弓开弦,冷不丁又是两箭!
前后夹击,避无可避!
“咚咚咚!”
蕴含着灵力的土块打在无形的风墙上,激荡得狂风呜咽,尘土飞扬。甘桃饶是短发,此刻也被吹得竖立浮空!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直萦绕在池中的风声终于消失,甘桃浑身上下,淤青众多,脸部也被砸出了血。
防不胜防!
观战的蓝烟水拉住青泪影的衣角,急得都要哭了:“他什么时候会的这招?我都没见他练过。”
青泪影摸着她的头,笑道:“此术与秋璃的‘惊涛拍岸’类似,都需要前置灵术做准备。想必,是他在猬土中练的,我们自然看不到。”
池下
风道灵师甘桃,淡然地从天物戒中拿出一张纸,擦拭左耳的血迹,似乎刚刚的土雨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
方银火在心里面狂骂:“风道不是善于攻伐吗!?怎么防御强成这个样子!”
发泄完怒气之后,方银火看向岸上容光焕发,长发飘飘的秋璃,一下就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