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若流霞般的烛火摇曳。莞香的香气飘散在寝殿内。殿外隐隐传來漏更之声。贺兰槿蜷缩在榻上。柔顺的青丝散落在肩上。双手抱膝却是无法成眠。
自那夜以后。已经过去五六日。夙夜仅留在她这里两日。白日均是留在御书房彻夜处理公务。贺兰槿知晓他定是去陪伴自己的母妃。
看他的样子有些疲累。心中疼惜。母妃中毒一事让他的心境改变了许多。
每次开口安慰他。他总是淡然一笑。却不知那嘴角的笑都是僵硬的。看在眼中更加难过。
除了不让她担心。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够让他开心。
“吱呀。”门扉轻启。夙夜从外面走了进來。见贺兰槿蜷缩在床榻上。添了几丝落寞。长夜漫漫让她独守空房。心中觉得亏欠了她。
“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日又沒有精神了。”虽是责备却带着温情。
贺兰槿轻抬眼眸。见他眉眼中的倦怠之色。他不眠不休的往返于皇宫与雾隐山之间却是辛苦。
待他走到近前。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肢。“对不起。槿儿什么都帮不上你。”
夙夜伸出手轻抚她的发丝。“傻丫头。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便沒有后顾之忧。这几日冷落了你。让你受委了。”
贺兰槿靠在他的肩头。 “槿儿又何來委屈。槿儿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母亲的事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心里时常记挂着。便是心安。”
见她如此乖巧明理。夙夜不觉将她搂的更紧了。他要让自己强大起來。才能够更好的保护爱人。能够让母亲享受到天伦之乐。
翌日。贺兰槿一如往常留在房间内。练练功写写字儿弹弹琴。那两个老嬷嬷就守在门外。只要她不走出沉香殿。都不会过问。
今日却与往日不同。竟是有人不顾着太皇太后的旨意前來探望她。來人便是那被罚在水月轩的蝎主乐颜。重阳将至。太皇太后高兴。解除了清婉与乐颜的禁足令。
乐颜对贺兰槿出手帮助前皇后出宫。一直沒有机会当面道谢。贺兰槿的禁足令还沒有解除。她便迫不及待的跑來了。
虽然在沉香殿槿妃的禁足形同虚设。蝎主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女。是绝对不能够不阻拦。
“公主殿下。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任何人不得探望。”
乐颜凝眉冷对道:“你们两个人给我让开。不要拿太皇太后的懿旨來压本宫。皇上哥哥为何可以來。本宫就不成。”
贺兰槿在房间内便听到寝殿外的争吵声。早就已经清净惯了。却从未想到除了夙夜之外。沉香殿还会有人前來。
贺兰槿对于乐颜公主心中倒是有些欢喜。她心性良善极重感情。和那些冯家人是不同的。
莲步轻移。來到门口推开了门扉。一身淡粉色霞衫的乐颜。身上水粉色的薄纱披风。看双颊似乎比前些日子丰腴了许多。倒是添了几分俏丽姿颜。
乐颜不顾着两位老嬷嬷的阻拦。走上前去唤道:“乐颜见过皇嫂。”
贺兰槿朱唇勾起浅浅的笑道:“乐颜妹妹怎么有空前來沉香殿。本宫被禁足无法出去与妹妹相见。”
冯媛熙是贺兰槿出的主意。贺兰槿叮嘱过不准告知其他人。乐颜也便遵从了。就连清婉都一无所知。
乐颜有话要与贺兰槿说。只是两个老嬷嬷拦在门口甚是可恶。“你们让开。本宫要进去。小心本宫向太皇太后告你们冒犯之过。将你们两人赶出宫去。”
贺兰槿见乐颜如此强硬。两个嬷嬷有心想放人。却是碍不过太皇太后的懿旨。这好人就由自己來当好了。也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两位嬷嬷。就让乐颜公主进來吧。只要事情不传扬出去。太皇太后是不会怪罪的。”
两个老嬷嬷借着台阶而下。气势也减弱了许多。 “是。娘娘。”
乐颜如愿的进入沉香殿寝殿。一双剪水乌眸打量着寝殿的规格。却是与其他妃嫔的奢华相比。处处透着清幽的雅致。
“乐颜妹妹请坐。”∝兰槿命潆珠准备了香茶过來。
乐颜拖住裙摆。找了位置坐了下來。“皇嫂的沉香殿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这殿宇是当初夙夜命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这皇宫内怕是只有自己和淑妃云璟雯的寝殿是不同的。庆云宫多得是书卷的清雅。
只是她前來就是要与自己说这些闲事。“不过是极为简单的摆设罢了。那里有什么特别的。”
“妹妹是真的觉得皇嫂与其他的宫中女子有所不同。皇嫂会武功。恩怨分明。沒有身为公主的娇贵。倒如戏本子里演的女侠一般。乐颜着实佩服。”
贺兰槿正在寻思着乐颜的本意。此时潆珠端了香茗进來。分别为两人斟上。“妹妹。请用茶。”
乐颜拿起香茗稍稍的酌饮。放下了茶杯接着说道:“乐颜早就想來谢谢皇嫂。无奈自己被太皇太后关了禁闭。留在水月轩习琴棋书画。还有女红。北宸国的女子出嫁前必须亲手绣一副鸳鸯枕。弄的手都扎破了。不过乐颜悄悄绣了这个送给皇嫂。”
乐颜从怀中掏出一副粉色的丝帕。上面绣着火红的木槿花。递到了贺兰槿的手中。
乐颜的神情里透着小女儿家的娇羞。“这方手帕虽然针脚有些错乱。不够精细。却是乐颜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以谢皇嫂的出手相救。”
贺兰槿将那方手帕拿在手中。贺兰槿也不擅女红。锦帕的绣工看上去的确不是很精细。她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家。竟然能够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