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方手机屏幕一下亮了,新的短信来了,他急忙拿起来,点开就看。
“胡闹!”吴方大怒,剑眉耸的老高,一脸凶相。
江虹和列车长谭步高一头的雾水,不知吴方为何发飙。刚想发问,餐桌上的对讲机也叫起来,一听就是4号车厢乘务员黄老炮的鸭公嗓,他心急火燎的:“车长!快来!赶快来呀!我立功啦!我立功啦!”
不用多想,黄老炮那激动万分、手舞足蹈的怪样子一下浮现眼前……
转眼之间,谭步高一把抓起对讲机。还没开口,初霖剑一般的冲了进来,兴高采烈:“吴支,车长,警长,抓住了!抓住了!‘7·15’谋杀案的凶手被我们抓住了!黄老炮立功了!”
谭步高一下子站了起来,目瞪口呆:“谁?抓住谁了?”
“巴仔,就他干的。”
“什么?巴仔?就那脸上一道疤的小子?初霖,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铁证如山。他就扒在4号车厢车门口的外面,鬼鬼祟祟。黄老炮发现了,突然开门把他拽了进来。他还拼命反抗,两人正搏斗呢!听说是一个杀人犯,旅客们都冲上去了,拳打脚踢。”
“啊!那个巴仔…是杀人犯?”谭步高不相信。
江虹心里暗暗叫苦:糟糕!巴仔被发现了,他暴露了。他在这条线上偷鸡摸狗这么多年,脸上还有一条刀疤,老乘务员都认识他。即便进了监狱两年不见,大家也不会忘记他,更何况黄老炮。
黄老炮在辰武1组干了二十多年,今年五十八了,是一个老铁路,论资历比列车长谭步高还老。他最大的特点是脑瓜只有一根筋,很难管理。不论白班夜班,只要是一上班,坐进4号车厢乘务室里就打瞌睡,迷迷糊糊。
结果,不知有多少次造成旅客越站,因为他迷糊过去了,到站没人开门。最多一次延误二十多人,差点酿成大祸,幸好被谭步高及时发现,否则红旗车班的牌子就被他砸了。
平心而论,黄老炮也不是什么坏人,平时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大了,打瞌睡的毛病难改。那么,以后上班打瞌睡怎么办?好办!4号车厢和5号车厢的乘务室是紧挨着的,谭步高把一个模范党员放在5号车厢,让他时时提醒,算是一种监督。
江虹一下着急起来。巴仔如果落到黄老炮的手里,还会有好果子吃吗?巴仔扒的那个车门,应该就在乘务室的旁边,黄老炮的脑袋只要伸出窗外一看,就能发现巴仔。
吴方反应超快,他一下子收起照片,跳了起来:“该死的黄老炮,该睁眼的时候不睁眼,不该睁眼的时候,他睁眼了。黑子,你快叫夏冰冰起来,准备行动。初霖,你跑快点,叫他们别打了,我和车长马上赶到。”一梦千年帝轮回
去叫她吧!速去速回。江虹急忙出了餐车,走进隔壁软卧车厢,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只见邝霞坐在过道边的第一个座位上,身体靠着窗口,脑袋低垂,昏昏欲睡……
江虹轻轻拍她一下。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黑哥,我还以为你们吴支来查岗了。”邝霞突然惊醒,看是江虹方才稳定下来,她一边用手不停的摸着胸口,一边一惊一乍说着。
“别打瞌睡,吴支等下就会过来,被他抓住,车长肯定扣你奖金。”江虹提醒。
“我知道啦!”邝霞摸了摸脸:“这两个人,讨厌死了!深更半夜还在捣鼓什么?你又过来干嘛?不放心吗?你看看嘛!九个包厢的门都关的紧紧的,没事!”
“安全第一。”江虹匆匆走了。
三分钟后,江虹从宿营车返回。他叫醒夏冰冰之后,简单交代清楚,不愿等夏冰冰一起出来。女孩子穿衣戴帽费时间,他要赶紧回到餐车,准备前后策应。
当他再一次走过软卧车厢的时候,看见邝霞还是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依旧靠着窗口,脑袋低垂,昏昏欲睡……
“邝霞,别打瞌睡,听见没有。”江虹有一点不高兴。
“黑哥。”邝霞含糊不清的说:“一点多了,我困死了。我想…去乘务室…睡了,车长,他爱…咋扣咋扣。还是高铁…好呀!早出晚归,虽然…辛苦,但是…没有夜班。这个破车,我真…不想干了,可我就是…舍不得你。”
“你别这样,邝霞。”江虹鼻子一阵酸楚,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要我怎样?”邝霞使劲睁开眼睛,抬起了头。
“你……”江虹无言以对。
“好了,我不逼你,你去忙吧!我就…打个瞌睡。”邝霞摆了摆手,闭上眼睛。
江虹回到餐车坐下,胡思乱想:硬座车厢怎么样了?吴方出去掩护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巴仔可能会受重伤。一群不明真相的旅客和工作人员对他拳打脚踢,后果可想而知,特勤10号要是残了,吴方怎么向上交代?
怎么回事?夏冰冰还没有出来?真是磨蹭,警校是白上了。
“啊!”突然,软卧车厢传来一声女性尖叫,凄厉,短促,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