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寥院,是原身亲哥哥谢云生的住所,靠近前院西南角,与谢云舒的疏云院倒是有些距离,要穿过后院的花园和荷花池,七曲八折地绕过去,费不少时间。不过还好,花园草木间一条曲径通幽的青石小路,可以直穿到前院的西边,离秋寥院也近。
谢云舒带着飞柳,走的就是那条青石小路。
今天是谢家族学沐休的日子,虽然不需要上课,但夫子会提前布置好相应的功课作业,零零总总下来即使是那种天才学生也要费半天功夫才能完成,因此她推断二哥上午应该不会出门,还在家里。
谢云舒一进云寥院,便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撒扫的下人都不在,只留下个看门坐在角落边上,见她来连忙起身走过来。
“三小姐安。”
“福顺,二哥可在?”
“在的,二少爷在里间温习功课,嘱咐奴才们不许大声喧哗打扰,因此钟哥让除奴才外的其他人各回房间去,不许在外走动或聚着嘀咕,免得影响少爷。”福顺一边引着谢云舒往里走,一边解释了一番如今院子里空无一人的情况,倒是乖觉。
谢云舒点点头,对二哥院子里这般光景也不稀奇,如果说从小到大,原氏对自己是放养到可有可无的话,对二哥谢云生就是典型的‘望子成龙’,寄予厚望,而二哥也聪明,三岁识字,不过半年功夫便能背三字经、千字文,四岁开始诵读四书五经,九岁能做诗赋,这般聪明伶俐的神童体质,不是她酸,估计都是被逼出来的,毕竟原身记忆中每年不多见这位二哥的几次,便听到原氏对其嘘寒问暖,不停叮嘱他加紧学习,在父亲面前力压嫡出的大哥,讨父亲欢心云云。
只是可惜,任凭二哥过目不忘,学习天赋出众,在父亲眼中却怎么也比不上正院嫡出的大哥谢维生,仅嫡出的身份,加上陈氏身后的恩远伯府,就足够压的庶出的二哥无法翻身。
这点二哥明白,原氏也明白,但原氏不甘心,又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逼着二哥更加用功苦读,争取早日考上功名,兴许还能在那便宜父亲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多得些好处。
不过依她看来,与其指望那不太靠谱的爹,还不如自己考个功名挣份家业来的痛快,也比这样不上不下、提心吊胆的日子强,可惜这样的话,不说二哥,原氏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因此想想也就罢了。
她没有去里屋,而是往厢房偏东的一处屋子走去,那是二哥的书房。
走到紧闭着的房门门口,飞柳上前推开房门,不大的书房里,一番打量便将里面的光景瞅了个遍,当然,也成功引起了正俯首案前、埋头苦读的男子的注意,一旁正研磨的小厮听到声响下意识转过来。
“三小姐安。”
“三妹?你怎么来了?”书桌后的谢云生一脸诧异,忙将手里的书笔放下,起身迎上来。
谢云舒却是一脸狡黠,说道:“二哥怎么?见到我这么吃惊,不会在干坏事怕被我撞见,捅到父亲那里挨板子吧。”
这话说的谢云生素来淡然的脸上一脸无奈,“说什么呢,二哥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而已,以前你可是从来不往前院跑的,可是有事?”
“二哥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往你这儿跑了不成?”谢云舒走到一旁坐下,飞柳一本正经地跟在后面,刚在研磨的小厮从她进来的时候就出去了,此时正好回来,手里端着个茶盘,上面托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走到跟前将茶杯放在谢云舒附近的方桌上,又转身给书桌上属于自家少爷的茶杯续好水端过来,之后便将茶盘茶壶放在一旁,自己也到一边凉快去了。
一顿动作行云流水下来,看的谢云舒右手隔桌抵着下巴,调笑道:“钟心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我都有点想向二哥讨去疏云院呢!”
谢云生抿了两口茶水,一个多时辰的功课做下来,不口渴是不可能的,至于自家妹妹的话,他眼皮子掀了掀,算是作回应吧。
“二哥也觉得可以?”谢云舒不死心问道。
“别闹。”谢云生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钟心是男子,怎么适合留在你那院子里呢,你那儿要是缺人,改天我找姨。”他本来想说姨娘的,可想起三妹和姨娘这么多年不温不火的状态,临时转了过去。
谢云舒自然明白,撇撇嘴,“算啦,君子不夺人所好,有成人之美,钟心跟了二哥你怎么久,我怎么好意思呢。”
“从哪儿学的这些,成人之美可不是这么用的。”
“管它呢,我又不做功课考科举。”
见谢云舒一脸的不在意,谢云生却是好笑,心里感慨万千,想着自从三妹落水醒来,脾气虽然变得怪了些,言谈举止变得随意了些,但整个人却鲜活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胆小怕事、多愁敏感,这无疑是种好的转变,看来回头还得跟姨娘谈谈,多关心关心三妹才是。
谢云舒可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二哥此时正想着如何缓和‘自己’与原氏的关系,如果知道的话,怕只能说一句‘抱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而且就她与原氏接触过几次的感觉来看,还真不好说。
玩笑开归开,谢云舒可没忘记自己来的正事,便将父亲谢延昨日的话一一说了出来,而她今日来找二哥的目的,便是想托他查一查那位沈家二公子,当然,她并不是看上那位二公子了,而是想着知己知彼,万一真有什么不对,她好早想招儿呀。
“二哥,这事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