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走这一路一直都在思考关于此行的目的,从他走出病房门走到走廊口,以至于不知不觉间上了电梯坐上了十八楼,才无奈认识到,他仅仅只是跟从直觉到了这里来。但其实能和维克多说那么一会儿话全是未曾预料到的,在那期间,即使是他的直觉,也经常大吃一惊。
随后霍笛从电梯里面一脚迈出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就从走这一步开始,之前发生的什么事情都不论,此后发生的事情还需要好好思考。”想着过去就此别过,霍笛心里激动地重新起航。
电梯门关上,霍笛在一些人嫌弃的眼神当中走出来,如同来到一个新世界。
面前有青青的篁林和茂盛的剑兰,被四面的玻璃墙围住,在仅有的一小片蓝天白云下面茁壮成长,长成大家可远观不可近来亵玩的优雅模样。
霍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坐着电梯上到了十八楼,他能够察觉到电梯是在上升,但是这电梯就是一瞬间,他想自己可能在十楼八楼,但并不会是十八楼。
一到了这个位置,霍笛再来看,发现十八楼并不是其他楼层能够比拟得了的。比起其他楼层人来人去熙来攘往的拥挤状况,十八楼提供给这里的环境优渥了不止一点半点,甚至在这里的护士们都脚踩光鲜亮丽的鞋子,珠光宝气的坠子,她们还有笑容可掬的脸子,所有人都有整齐划一的高端样子。
霍笛的面前有个人推着一个头发花白面色苍白的大白胖子过去,她亲切地笑,把脸凑近轮椅上面的人,亲切地像是一家人。
这可真是仙界炼狱人间净土啊,霍笛隐隐在心里感叹说道。
他其实早就该离开这一楼层了。全卫大学十五楼以上住着这么一群人,他们为联邦提供大量的金钱和就业岗位,并且保证不故意伤害他人,像是每个合理合法的公民一样履行纳税的义务,并且在法律和道德的阶梯上与众生平等。所以他们就获得了十成十的尊重,连住的病房都比大多数人豪华的多,绝大多数人享有不到这个环境,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资本不支持,而是这些楼层里面的人的资本不支持,这层的收费普遍还比其他楼层低,时不时就会出现动一次大手术花费九毛九的传言。每一个住进这里面的人基本上彼此都认识,这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会员制,人们连会员卡都没有,却能不出纰漏地运营下去,坚持了好多年,在很多好心人的支持下,以至于全卫大学的校医院能够有庞大资金支持下去,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这其实完全是瞎扯,从来不会说是花费九毛九就能让几个年轻的漂亮医生或者是老资历的主任给他们进行九个小时的大手术。最少也得是九块九毛九,有时候情况严重一点,能够到九十九块九毛九。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谣传,并且以讹传讹。九十九块九毛九换成大米和面粉,够一个人吃半个月,即使是这些富有的资本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经常由于拿不出现金来刁难楚楚可怜的小护士。
大部分时候是女的资本家刁难柔弱的男护士,男的资本家刁难柔弱的女护士,有时候也会换过来,有时候还会一起来。十五层以上的楼层就是护士们被折磨和刁难的试炼场,总会是在这里受够了委屈,发现生活诞生于平凡,并且终将沉寂于平凡,他们就可以带着自己挣来的一点点工钱,在城市的郊区买一栋巨大的房子,从此隐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霍笛自然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好奇地打量了周围一番,很多人都对他露出好奇的眼光,他也同样对他们露出好奇的眼光。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并不是霍笛这个人出现地莫名其妙,而是霍笛这样的陌生人让大家有点意外,这可能是一个先天基因就不完全的私生子,也可能是一些贵妇喜欢的娇弱少年,仅仅只是不怎么熟悉而已。所有人对他都默不作声,只是好奇地看着,就是各自忙着手中的事看着他,像是霍笛看着他们一样。
像是游离在所有人之外,霍笛也是好奇为什么一个个的护士会有这么好看和精致的面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他们都会对自己露出好奇的眼神。但是已经习惯被关注的霍笛从来不会去多想什么,他仍旧是跟从内心的直接,直觉让他转过一个弯,走到一扇富丽堂皇的门前驻足。
霍笛停在这里不是因为直觉,只是觉得这扇门不像是什么正经的门。这不像是医院里面单开的病房门,而是双手都能握住门把手,并且向里推开的大门。纯木雕制,镀金工艺,门上有玫瑰和蛇发美女还有鹰首狮身的怪兽,四个角落有四个身形诡异的人像是云一样漂浮在周围,吐出长长的舌头,其中两个的舌头还绕过了玫瑰花打成了一个结。
看到这个门,霍笛大概也知道了门口硕大无比的石狮子是怎么来的了,这多半是某种自己不怎么了解的艺术大家之手。若是不解,切不可语。这是霍笛常年都被排挤的经验,千万不要给别人抨击你的机会。
霍笛在门前占了大概一分钟,把这道门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他其实是在想看看周围或许会有什么提示,能够帮助他了解门上绘制图案的寓意,但是他什么也没找到。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并不是很常见,但是一听到这个声音霍笛就认出来了。
“你说我晕倒了?”声音的音量很高,霍笛注意到这里附近的人并不多,注意到这种动静的人没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