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红的脸蛋儿满是因紧张冒出的细汗,一头黑发在跑动中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胡小苗跑到李权面前,气喘吁吁地扶住了李权胸膛,缓缓气,抹了把热汗,随意地在大红袄子上擦了擦,留下了个汗湿的小手印。
李权眉头轻皱:“喂,你这么急干嘛?刚才你说救你爹又是怎么回事?”
胡小苗清亮溜圆的眼珠涌上了潮水,小嘴一扁:“呜呜……我爹没消息了。刚才有人说去县衙打点关系的人都被抓了。李权,你可一定要帮我把爹救出来。我就这么一个爹爹,你要是能帮我把他救出来,我……我给你为奴为婢都可以。”
艰难地把话说完,胡小苗便扑到了李权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李权犯难了,胡傲是自己亲自抓进去的,现在又要自己把他弄出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但是凭自己跟胡小苗的关系,又怎么能看着她爹就这么死了?
想了一会儿后,李权打定了注意,严肃道:“别哭了,我先陪你去曲溪县看看情况。备马!”
胡小苗擦了擦眼泪:“我载你。”
想到那天跟胡小苗共乘一骑的时候,那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李权心里咯噔一下,但见胡小苗心急如焚的样子,又不好多说什么。
结果胡小苗很快就载着李权往曲溪县去了,而李权果真又体验了一次风驰电掣的感觉。
本该半日的脚程,硬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李权少不了又一次大吐特吐。
两人直奔县衙而去。大街上就一听到的不少人议论碧溪村村长屠杀平民一事。
李权意识到事情有些变故,因为自己押送胡傲来时没几人注意,更没跟人提及此事,而胡家在碧溪村行凶已不是一次两次,按理封锁消息应该驾轻就熟,就算被人听走了一些风声,也不会在两天的时间内就传得满城风雨。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而胡虎便是最直接的怀疑对象。
但是胡虎的手能伸这么远?还能想到制造舆论给的官府施加压力?
从胡小苗口中得知,前来打点关系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说明柳松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并不打算从宽发落。
李权没有告诉胡小苗什么,只是带着她来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只有个守门的衙役,手扶钢刀八字站立,高傲地仰着头。
胡小苗挣脱了李权手臂,几步便到了衙役的面前:“我要见县太爷!”
衙役扫了一眼胡小苗,不屑道:“县太爷其实你想见就能见的?去去去,一边儿去。”
胡小苗也没心思跟他争论,看到衙门口的鸣冤大鼓,抓起鼓槌一阵猛锤。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吓了衙役一跳,跨步到了胡小苗面前,伸手就把鼓槌抢了过去,瞪起牛眼就对胡小苗喝道:
“你不要命了?县太爷现在在睡觉。要是吵到了大人,小心把你给砍了。还有这鼓是随便能敲的?有冤情才可以,你们要伸冤也得跟我先说明情况。”
胡小苗一想,好像自己还真不能算是伸冤,也不管对方凶自己,说道:“不让我们击鼓,那你就进去通报一声。我找县太爷有事儿。”
“嘿!找县太爷有事儿的人多了,也不看看你是谁?我凭什么进去通报?”
胡小苗悄悄地攥紧了拳头,魔女脾气即将发作,却被李权揽在了身后。
李权摸了一粒碎银子交给对方:“还请通融通融。”
衙役脸上立马多了一抹喜色,随手掂量了两下,揣在了怀里:“还算知趣。”
李权和胡小苗都眼巴巴地望着衙役,以为这下该去通报了,谁知那家伙还游手好闲地站在门口。胡小苗急了,指着衙役的鼻子问道:
“钱都收了,你怎么还不通报?”
“呵!都跟你们说了,县太爷正在午休,先在这儿等吧。等到醒了的时候,我自会进去通报。”
“你!”胡小苗气得跳了起来,一团无名之火烧得人心烦意乱。忍不住挽起了袖子,看样子是要冲上去动手了。
这时,身边突然传出一声轰响!一股狂躁的声浪真的胡小苗皱眉捂住了耳朵。衙役也被逼得后退了好多步。沉闷的声音传了很远,每个人的耳膜都有嗡响。
两人惊愕的望着李权,只见李权一只手****了鼓中,鼓架都被震得散架,半人多高的大鼓所有重量都压在了李权手臂之上。
李权手臂一抖,将手从鼓中的窟窿里抽了出来。
大鼓掉在地上再次发出一声闷响。
“咚!”
随着声音,衙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权平静道:“现在应该醒了,可以去通报了吧?”
“你你你,你别跑!有……有你好看的!”衙役被李权的暴力吓得两腿发软,连刚才收的银子都摸出来丢在了地上,狼狈地跑进了县衙。
胡小苗冷静之后有点儿担心,望着李权:
“我们是来救爹爹的,在衙门口闹事会不会有问题?”
李权淡淡一笑,揉了揉胡小苗的脑袋:“放心吧,我李大老爷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李权的轻松给了胡小苗足够的安全感,小丫头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双手却紧紧地挽在了李权的手臂上。
片刻,衙门里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远远的就能听到方才衙役的声音:
“柳大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毁了鸣冤大鼓。”
话音刚落就有七八个手持棍棒的衙役冲了出来,将李权和胡小苗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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