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还是奇怪。
“皇上,我没躺歪!”
说着自己就起来了。
再有半个时辰就得去请安。
即便赖床,那也得等回来再赖不是?
正想着,就只听‘吱呀’一声。
床晃了一下。
赵君尧瞬间睁开了眼。
这回,夏如卿倒没怎么在意,一边下来一边就说道。
“这床有点儿活动了……”
话还没完呢,夏如卿整个人一轻,接着就被人从背后掳了起来。
等她再回神来,夏如卿整个人已经在半丈之外了。
然后,那床就吱吱呀呀,摇晃着倒下了。
紫月和小喜子听见动静,都白着脸跑了进来。
“皇上,贵人您没事吧!”
夏如卿话都不会说了,张了张口,脸都吓白了。
赵君尧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古代的拔步床很大,就像房间里的小房子一样。
女人们出嫁的时候,嫁妆里都会带一张拔步床,那是要用一辈子的。
普通的拔步床,尚且能用一辈子。
宫里的床用的是上等的杉木,谁能想着,它会塌呢。
可是,它就是塌了。
若不是皇上反应快,那她现在,成肉泥了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如卿吓得结结巴巴的。
赵君尧皱了皱眉。
“李盛安……”
李公公都快吓尿裤子了。
老天爷哎奴才平时给您烧的香火不少啊,怎么……
这种稀奇古怪的祸事也能到他头上来啊。
床塌了,这是哪年也没听过的事儿啊。
“去内务府叫一个工匠上来!”赵君尧阴沉着脸吩咐。
反正今日不上朝,他定要一探究竟。
若真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果不是……
赵君尧眯了眯眼。
平日鸡毛蒜皮的小打小闹,他就睁只眼闭只眼。
若是有人敢害人性命,叫他揪出来,就别想好过!
李盛安麻溜儿地叫人去了。
皇上有召,谁敢怠慢。
内务府负责宫里土木之事的管事公公,叫周全的,很快就来了。
赵君尧免了他的礼,只吩咐道。
“去看看这张床,究竟有何不对!”
周全是个太监,虽说进宫妃内室,有些不妥,但他终究只是个太监而已。
再者皇上也在呢,谁敢说什么?
周全应了是,就恭恭敬敬进去了。
床上的东西已经叫人给收走了,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残枝断木。
周全上前,先是细细检查了一边断木的位置,又拿着小锯子,据了一小截其他地方的木料,对比了一下,才道。
“皇上,这床是桐木做的,桐木空心,十分不结实,断断不能用来做床料……”
夏如卿脸色又白了,冷汗都下来了。
“桐木?你说这床是桐木做的?”
桐树的木料,中间都是空心的,别说一辈子了,怕是十年都耐不过!
赵君尧眯了眯眼。
他虽然是皇帝,可他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高枕无忧之人。
一般的木料,他还是认得几种的。
“宫里的床,都是杉木,为何这床却是桐木的?”
周全满身冷汗。
“皇上,这宫里的工事虽说都是奴才在管,可采办这事儿,不是奴才负责的啊!”
所以这事儿,他是真不知道啊。
赵君尧想了想,就吩咐。
“叫海大胜来”
内务府的大总管,海大胜,不管是采办,还是工事,全都是内务府的事。
他倒要看看,海大胜会不会也不知道,哼!
周全一听他的头儿就要来,这才松了口气。
即便是偷工减料,他也是听上头的啊。
心虚?能不虚吗?细细查起来,内务府里,谁又干净了?
很快,海大胜也来了。
事情一眼就明了,海大胜看见那断掉的桐木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
他是知道内情的,这样的事儿,瞒得住谁,也瞒不住他海大胜啊!
这一回,不管有没有伤到龙体,他这乌纱帽是肯定保不住了。
“说说吧!”
赵君尧眯了眯眼。
海大胜内心苦不堪言,但还是得说实情,不然,命都保不住了。
“皇上,这……这是皇后娘娘想的法子!”
海大胜并没有抵赖,也没有刻意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他说的都是实情。
当初,皇后为了讨好皇上,为了省银子把账本做的漂亮。
把这些小主们的床,都换成了桐木的。
说是,不过是贵人才人而已,再得宠,也不过是接到昭宸宫去宠幸。
谁还能有那么本事,能接待圣驾呢。
一个人睡,桐木的床也是足足够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桐木比杉木,可便宜多了。
海大胜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又道。
“皇上,当初奴才也不同意,可皇后娘娘又逼迫奴才,奴才没法子啊!”
“再说了,这些小主们都身轻又娴静,桐木的做好了也是很结实的!”
海大胜说着,就微微抬头,眼睛里满是‘我懂的’这种眼神。
赵君尧肺快气炸了。
怒得想咆哮他一顿‘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床是自己塌的,不是朕动作激烈晃塌的,哼!
可他说不出口,说出口,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