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怔怔的看着郑府大夫人,在孙梦的印象中,人们都说,郑府的大老爷过世后,大夫人不问世事、温柔和善,可今日一见并非如此。孙梦觉得楚氏这般咄咄逼人,完全是因为木语花和郑叶熙的真挚感情,可是,她又能怎么阻止?
赐婚,不是孙梦所想,自己也是受害者,父亲千方百计让自己嫁到郑府,为的不过是利益。父亲他何尝想过,将郑叶熙送进大牢,羞辱木语花,是争一时之快,可日后呢?
孙梦现在要面对的,不正是父亲当初埋下祸根的报应吗?
“大夫人,您说的我都懂。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如何抗旨?暂且不说,郑大少爷是不是与木小姐和离,我是圣上赐婚,圣旨上也写着,赐予郑家大少爷郑叶熙为妻子,作为郑府大少奶奶嫁入。若是现在我公然抗旨,理由为何?”
“欺瞒圣上的不是你们郑府吗?隐瞒和离之事,是你们郑府的事情,与我们孙府没有任何瓜葛。我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子,人微言轻,如何做得了孙府的主?大夫人若是想要孙府退婚,恐怕还是得找我父亲商谈。”
孙梦一席话,不卑不亢,面上也透着不悦,说完之后,看着楚氏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话,微微福身,说道:“大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孙梦便告退了。谢谢大夫人的茶,筝儿,我们走吧。”
孙梦不等楚氏说话,站直身子,转身就往外面走,楚氏冷笑一声,看着孙梦走到门口的背影,说道:
“孙小姐今日一番言辞,我必定牢记在心,若是孙小姐执意嫁入郑府,我想,以后的日子,必定很是精彩。三日后,我儿叶熙因为牢狱之灾,吐血卧病在床,不能出席成亲,劳烦孙小姐只能和公鸡拜堂了。届时,我也会交代好下人,我们叶熙新纳小妾,定会好好伺候孙小姐。”
孙梦身形一顿,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抬脚继续往楼下走去。
楚氏看着孙梦的背影,轻叹一声,没想到,这个孙梦竟如此难搞定。香巧走上前,关上厢房的房门,说道:“大夫人,现在怎么办?这个孙小姐看上去,油盐不进,根本不听劝呀!”
“是呀,本来我以为,这个孙小姐看上去温顺懂事,说上几句便会记在心上,没想到,竟是个认死理的主,哎……这下可就不好办了。”
楚氏拳头紧握,原本以为,孙宝全做事狠绝,没想到,他的女儿一样不给自己留后路,为了嫁到郑府,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大夫人,不然,我先去跟踪孙小姐,顺便看看孙府是不是有什么痛脚让我们抓一抓?”
香巧也没有办法,只好先伺机而动。据香巧所知,这个孙小姐年纪已经不小了,早就过了婚配年纪。说是没有门当户对的男子,其实不然,香巧可不相信,若是心中没有一个挂念的人,怎么可能一个大姑娘还不成亲嫁人呢?
再者说,大少爷虽然富甲一方,可毕竟是个和离的男子,孙宝全为何这么着急就将女儿嫁给一个和离的男子呢?而且,还是咬住就不放口的那种?这里面定有蹊跷。
“跟踪她有什么用?青天白日的,她还能去私会男子不成?”
楚氏一听摇摇头,摆摆手,示意香巧,别费那个功夫了。香巧不以为然,走上前,贴着楚氏的耳朵唇语片刻,楚氏惊愕的看着香巧,着急问道:“可是有把握?”
“这个,只是暂且想到的,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一试。”
楚氏想了想,点点头,只好这样办了。香巧见大夫人答应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小厮,转身出了茶馆,紧紧跟在孙小姐的马车后面。
孙梦坐在马车里,双手握拳,指甲深陷进肉里。筝儿看着孙梦这般模样,也是吓坏了,焦急的安慰着:“小姐,郑夫人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回去告诉老爷,老爷和夫人定会为您做主的。”
“做主?做什么主,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怎么会为了这点儿小小的羞辱,就拒绝这场赐婚呢?不可能,郑府能够给孙府带去多大的利益,你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为何我孙梦这辈子,只能屈居人下,做个妾室?呵呵……不可能,木语花既然已经离开了郑府,只要我嫁进去,就休想再回来。”
筝儿看着孙梦,这是孙梦第二次流露出这种表情,上一次,应该是在三年前了。那时候,孙梦喜欢一位书生,名唤林童,家境贫寒,父母双亡。
小姐那年踏青之时,偶遇林公子,二人眉目传情,有了感情。一来二去,老爷知道了这件事,命人殴打林公子,后来得知小姐不幸有了身孕,老爷百般无奈,欲将小姐嫁与林公子,奈何林公子家中已有糟糠之妻,孙梦嫁过去,定是小妾无疑。
自那之后,小姐便与林公子断了联系。三年之后,老爷千方百计,让姑老爷寻得郑府这场姻缘。小姐又怎么会罢手,奈何这次,又是做妾,可是家境不同,做妾又如何?
知道孙梦这些事情的不过只有孙府老爷夫人,就连筝儿也是无意间听说的,孙梦都不知道,筝儿知道这件事情。
孙梦的马车直接回了孙府,孙夫人看到孙梦回来,慌忙迎过去,一把将孙梦拉回她的厢房,关上房门,问道:
“梦儿,那大夫人可是说了什么?”
孙梦一改温顺模样,丢给自己母亲一记白眼,转身坐在椅子上,冷声说道:“她说,郑叶熙和木语花的和离书并未上交官媒,和离就不作数。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