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江智远,那个被族人围着要敬酒的得意青年满眼的炽热;一是江飞远,带着恨意又偏偏奈何不了的无奈;还有就是云氏,看着她和某个妇人交头接耳脸色就不太好看,一脸的焦灼不安。
面对这些眼神,马如月都能坦然。
酒足饭饱,江智远还喝酒了被江智路几人掺扶着回山上。
江二老太爷找着马如月商量做席面余下的数几十斤猪肉怎么办。
“二老太爷、三老太爷,您看不如这样。这是族中大家伙儿凑钱买的,不如就将它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家家户户都分一点,也当是沾沾我们家二少爷的喜气,回头家有读书郎的都能考中功名。”马如月特意扯出这么一个大旗,为了就是不让他们有推辞的借口。
果然几人脸人微变,还是觉得马如月这提议好,喜庆。
这一次众筹买猪,几位长老因为心中有鬼都出得多一点,原以为马如月会让他们议事堂的人分了就算了,哪知道她会搞平均主义呢。
偏偏还不能反驳,只能按这个方法办。
“我等会儿让智路他们来帮忙送,几位老太爷也别累着了。”马如月甚至将小工都安排好了:“三老太爷有劳您将肉分一下,也不说一两不差,至少不要差得太远,省得说咱们做事不公。”
马如月回到山上的时候,秋氏和江丽远正在给江智远打扫战场。
这是现场直播了。
“大嫂,哥哥吐了好多,吐得满床满地都是。”小景远显然被这种场景吓住了:“大嫂,哥哥是不是生病了?”
“你哥这是吃多了!”马如月觉得不能喝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喝点葡萄酒都能醉得这么厉害。
“大少奶奶,二少爷的床上被子全湿了,不能睡了。”秋氏有点为难,不知道要将他安排在哪里。
“送到丽远的床上去,丽远今晚和我挤一挤。”马如月头疼得紧,酒不醉人人自醉是新婚,你这新娘都没找到的人喝得这般醉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秋氏和江丽远扶着他往房间走的时候,有人装疯卖傻非要往马如月的屋子跑。
“哥,那是大嫂的房间。”江丽远气恼不已:“哥,你今晚睡我的屋子,我和大嫂睡。”
“我和大嫂睡。”江智远挣脱江丽远的手,摇摇晃晃的往马如月的床上倒去,嘴上还一直嘟哝:“我和大嫂睡!”
秋氏的脸很好看,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马如月,这小叔想睡大嫂,知道的是醉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哥,你喝醉了。”江丽远却不那么认为,她一直觉得二哥就是有这心思:“哥,别再乱说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都说酒醉心明白,这一下全都说出来了,她气得要死。
看向拉着小景远不理不睬的马如月也多了几分厌恶,这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勾引了江飞远、江文远,连自己亲亲的小叔江智远也不放过。
都说过河拆桥,这位小姑子还站在河中间呢,就将自己用脚踩了。
马如月对江智远的借酒发疯丝毫没有感觉,反正和喝醉酒的人说理你就一样是酒疯子。
但是对江丽远的眼神却没有错过。
假以时日,这位肯定会是一个会作的。
“大嫂,哥喝醉了?”江景远听到江丽远的话重复道:“哥乱说。”
“对,哥哥中了举人,他高兴喝多了,喝醉了,所以乱说。”马如月觉得江丽远还不如一个三岁小童脑子清醒明白:“还是我们景远最乖,听话也不乱说话,大嫂喜欢这种贴心的娃。”
丢两根骨头给你,让你啃去吧!
指桑骂槐的事儿谁不会呀,只不过不计较罢了。
养小姑别养出白眼狼!
江智远最后还是霸占了自己的床,马如月宁肯去挤秋氏母女俩,也不愿意去和江丽远挤。
“大少奶奶……”秋氏想着今晚的闹剧:“二少爷喝多了,您别和他计较。”
“姨娘,我知道。”马如月很累,她还很想睡觉,秋氏却处于兴奋状态:“大少奶奶,我们回宜安州府吗?”
现在吗?
早了一点吧?
马如月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江智远还要进京参加会试的。
“那得用多少钱啊?”秋氏反应过来,大房祭祖的猪都是众人筹钱去买的,要上京赶考哪来钱回宜安州府安家。
“钱不少,不过你也别担心了。”马如月见她搂着睡熟了的江景远,又想着她和江文远的事:“你真想好了,准备就这样过一辈子?”
“婢妾想好了。”好一会儿,黑暗中的秋氏才悠悠说道:“二少爷以后会当官的,婢妾和二小姐也能依靠着他过活,只要大少奶奶不嫌弃,婢妾就是大房的一个奴婢。”
这身份这定位……
“好吧,我也不好劝你。”马如月道:“景远会长大,也会有远嫁离开你的那一天,如果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那你睡吧。”
马如月想的是如果她想要和江文远成事,自己少不得还要出点主意,回头再找江智远想想办法。
结果,人家自己先放弃了,你能怎么办?
江智远一觉醒来头很痛,想要喝水,伸手去床头端茶杯,一下就摸到了一个铜镜,吓得他坐了起来。
铜镜可是女子之物,他是睡在了谁的闺房里?
坐起来才发现,这屋里熟悉而又陌生,还好,是在家里,是在她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