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老太爷按着马如月的叮嘱,什么便宜买什么。
猪血旺一大盆;牛肠子一大堆;看着有人卖鱼也比肉便宜;还有就是鸡肠鸭肠鹅肠不值钱的,一堆堆的在街上全都捡了回来。
“三叔,你买的是什么?”江昆炳看见江三老太爷用竹筐挑回来的东西泛着阵阵哄臭:“大清早的,您恶心谁呢?”
“我也买了好的,有鱼,还有豆腐。”江三老太爷不高兴了:“你爹让才远家的准备两桌才给二两银子,能买点什么?”
除了这些东西外,马如月特别交待要买大蒜、小葱、香菜,芝麻油和花生,这些不能当菜吃的东西比菜还要贵。
“三叔,二两银子好歹也能买几个鸡鸭啊。”江昆炳捏着鼻子道:“你们打算是用这些招待上面的官员?你们也不怕得罪了他们吗?”
怕,怎么不怕?
“能吃上鸡鸭鱼肉的捐税肯定也不能少交,这事儿要是出了纰漏谁担当得起?”江三老太爷二两银子花了还有一百文钱,想着马如月说如果有西瓜也买一点,正巧见马如建拉着上街就买了五个挑回来。
累了一早上,却被江昆炳嫌弃,心里起火得很。
“挺好的,三老太爷。”马如月看着这些东西很高兴对随后而来的云氏和她的“儿媳”们笑道:“辛苦大家了,将这些东西清洗出来。”
什么?
“清洗啊,别看有点臭有点脏,回头你们吃着都要抢。”每一次江家大族有客开议事堂二房的人都是占尽了便宜,有时候其他几房还要端一些回去的:“说不定还不够吃呢?”
这话谁信啊?
“嗯,才远家的下厨房做得不错,走吧,我们去堰塘里洗。”白氏也是要来帮忙的:“二婶,走吧。”
这个二婶不是别人,正是云氏。
马如月看着被马氏“押”着去清洗的二房几个女人无声的笑了。
反正她只管味道不管打理。
“这些鸡鸭鹅肠以前都没人要的,她居然想要用来待客,别是疯了吧。”云氏被迫一手提起一笼鸭肠放在水里漂一手捂着鼻子道。
“二婶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白氏抓起一笼鹅肠用一根竹签一捅到底,边捅边在水里抖动清洗:“以前在娘家,杀鸡杀鸭的肠肠肚肚可没有丢过的,全是打理出来吃了的。呶,就这样划破,边划边洗,一样洗得干干净净。”
白氏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还走过来要手把手的教导云氏。
“呕”的一声,云氏看着划开的鸭肠再也没忍住,跑到岸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白氏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
“二婶,您这是有喜了。”白氏的笑带着几分看戏:“小雨娘,你们又要添小弟弟了噢。”
“是吗?”二房的几个媳妇看向云氏,她们早就知道了只是当事人要保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白氏的追问下云氏支支唔唔说道:“而且,还小,没满三个月。”
原来是这样啊,不满三个月不告诉外人的。
几个妇人各怀心事,将两筐的东西打理出来。
马如月则在厨房里做煎着料。
她要做的就是毛血旺。
里面再烫些东西,一桌端上一大木盆,吃完了再填,其他的菜都不要了,最后只给上一个果盘。
江二老太爷带着钱大人等众位官员冒着酷热巡视回来的时候肚子就饿了几分。
一回大院,满院飘香。
江二老太爷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不是说让简单一点吗,二两银子还能搞得香气扑鼻,回头只给一两银子!
“这是什么菜?”钱大人看着桌上没有碗没有盘却是一个如脸盆一般大小的木盆一下就傻了眼。
江二老太爷辞穷,连忙唤了马如月来问。
“民女见过各位大人。”虽然和钱大人很熟,但是在这种场合不能搞特殊,假装不熟:“这叫毛血旺,条件有限,只能做点简陋的菜招待诸位,还请不要嫌弃。”
江二老太爷气得差点骂娘,哪有这样和大人说话的。
这女人啊,欠揍。
简陋是要简陋到心里,表面还得过得去,结果,她直接掀了老底。
“钱大人,李大人,请……”江二老太爷连忙邀请:“山野村妇,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还请您们多多担待。”
钱大人看了一眼江二老太爷,又看了一眼马如月的背影,这个蠢的,当自己是什么呢,马氏做的菜居然被他说得一文不值。
“如此美味的菜肴在江二老太爷的眼里居然是山野村妇做出来上不得台面的菜,可见你一定是常吃山珍海味的主啊。”一口菜入嘴,对吃食颇有研究的钱大人不仅诽谤起了他。
这些东西确实是简陋,一大盆也不值钱,但是,烹调出来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就这样的他鄙视,简直就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钱大人说笑了。”江二老太爷脸一红,就在钱大人说他的时候正咽下一口菜,又麻又辣,实在是不适宜他这样的老年人吃,却又不甘于罢手。
正准备挟第二筷子,却又要应对钱大人。
被麻辣味刺激得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
“这是什么呢?”李大人挟起一筷子像草根一样的东西瞧了又瞧:“嚼着很有劲儿,就是叫不出名字。”
那边立即就有人问马如月。
“毛肚。”马如月笑道:“煮毛血旺必备的。”
说起这毛肚是江三老太爷在杀牛房捡的。
想着鸡下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