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把面前的阵法布置妥当,又检查了一遍,觉得不会有任何纰漏,这才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喊道:“陵宜,把飞僵引过来!其他人全部都退后,躲到安全的地方!”

众人默默按照沈正清的命令做了:……嗯,这是亲爹无疑了,最危险的事都留给自己的儿子。

沈陵宜的身体都在摇摇欲坠,他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要是他亲爹再多等十秒钟再喊,他就得当场给飞僵跪下了。他催动手上的铜剑,一下子火光大作,暂时把飞僵逼退了半步。然后他没有一丝迟疑,就朝着布好的阵法飞奔。

可是不管他跑得有多快,跟飞僵比速度,都是慢动作回放一样。

飞僵已经被他刚才连续不断作死的举动给牵制了全部注意力,完全把聂棠给抛到了脑后,虽然聂棠身上有他喜欢的气息,但是现在也完全顾不到了。

沈陵宜跑了两步,感觉到脑后阴风袭来,立刻弯腰就地一滚,只听哆得一声,飞僵尖锐的直接正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直接插进了土壤里面。

他根本就不敢停下,再次往边上一滚,把手上的铜剑朝着他的咽喉扔了出去。

飞僵信手抓住那把铜剑,只听嗤得一声,那把铜剑顿时化为一道红光,消失了。而那红光又重新回到沈陵宜手腕上的红绳上。

姚老师紧张得连嗓子都喊破了音:“动手!”

刚刚布下的阵法立刻运转起来,一道道透明的丝线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银珠在线上飞快地游走、转动,越转越快,快得都令人头晕目眩。

姚老师一把扯住丝线,用力一挥,那千万道白光立刻化为渔网,将飞僵牢牢网住。

飞僵在渔网中左躲右闪,想要挣脱这些恼人的丝线,却没有一点办法。那些丝线贴到了他的躯体,原本坚硬如铁的身躯顿时冒出了一股股黑气,丝线紧紧地嵌了进去,他越是挣扎,那些丝线就嵌得越深。

飞僵朝天狂吼,这声响惊动了整片白水林,不断有野兽的嚎叫在远近之处回响,突然噗得一声,丝线上光芒大作,直接切开了飞僵的身体,把他切成一堆腐烂的肉块。

沈正清这才有精力去擦已经落在他眉间的汗水,正要说话,就见聂棠画了一道聚火符,呼得一下,直接扔到了飞僵那堆破碎的肢体上面,聚火符一下子燃烧起来,直接把那堆碎肉给烧没了。

他忍不住朝聂棠看了一眼,嘉奖地颔首:看来她还是很懂嘛,这么多人站在那里,唯独她不等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就直接上手了。

这等觉悟,绝对不是中规中矩的叶家能够培养得出来的。

沈正清朝自己的儿子走过去,伸手去扶他。沈陵宜早就虚脱了,刚才全都靠着一股强大的爆发力坚持,现在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沈正清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飞僵到底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那伤口已经发黑了,流出来的血也是黑的。他用无比温和的口吻开了个玩笑:“儿子,幸亏没伤到脸上,不然就毁容了。”

众人:这可真的是亲爹啊!这种亲爹送给他们,也是不要的!

……

由于沈陵宜在这场捕杀飞僵的战况中做出了最大牺牲,为几位玄门大佬布下天罗地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再加上,他在之前还凭借着自己的单人之力剪灭了一个半僵尸,还把紧急状况传递给大家,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不然他们这一整个营地的人,包括玄门中的老人还有这一代的后起之秀,全部都要陨落在这里了。

于是在沈陵宜治疗伤口的期间,不断有玄门的况,道谢加慰问一番。

沈陵宜身上被飞僵的指甲划开的伤口都黑漆漆的,连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沈正清用酒精炉给他煮糯米水,这糯米水冲洗伤口十几遍,连端出来的水都黑的。

徐临川惊魂未定,一颗心都还在砰砰砰地跳动,他现在觉得当时飞僵出现,他还想着自己能不能单挑一下飞僵的想法就是个大傻叉,就连沈正清他们这一群大佬都不敢直接面对飞僵,他居然还冒出这种胆量来。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敢置信!

叶卿言那眼泪就跟水龙头似的,还是那种关不上阀门的水龙头,她坐在徐临川边上不停地嘤嘤嘤,嘤得他都有点崩溃了,求饶道:“妹子,你能不能歇会儿?你不累吗?”

叶卿言抬起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楚楚可怜地咬住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徐临川:“……”

麻蛋,不要以为你之前拖着聂棠狂奔、活似后面有野狗在撵的架势,他已经忘记了!

还有那块用来砸飞僵的石头,起码也得有五六十斤起步,她哪有这么娇弱。

叶卿言抹着眼泪道:“我就是……就是好害怕……你还这么凶,我以前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怪物,我就是害怕呜……”

徐临川:“……”

正好他们就坐在沈陵宜的帐篷不远,大家就跟约好了似的排着队去道谢慰问,但凡有人经过他们身边,都要用鄙视的眼神扫过徐临川,看他好像看一个家暴小娇妻的大渣男。

聂棠已经有点缓过来了,双腿颤抖着在他们身边僵硬地坐下,她现在觉得今晚是不太可能还能睡得着了,她的心也没宽到这个程度。

她坐下的时候,还忍不住嘶了一声,身上酸痛的肌肉全部都在对她抗议叫嚣。

叶卿言见她来了,立刻就开始告状:“棠棠,徐临川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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