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见张顾停在了大堂门口处,一名差役上前推了他一把。
张顾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走过去跪在了堂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幸与李云天打交道,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张主簿,本官问你,有人检举你在王七暴死一案中曾经恐吓和收买证人,可有此事?”谢沐恩望着一眼心神不宁的张顾,沉声喝问道。
“确……确有此事,下官与刘举人素来不和,因此就想着趁王七暴死一案来诬陷他。”就在人们认为张顾会矢口否认,然后进行一番抵挡时,不成想张顾抬头望了一眼李云天后以头触地跪在了地上,高声向谢沐恩说道,“请大人责罚。”
听闻此言,现场顿时又是一阵骚动,谁也没有想到张顾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认了罪,着实令他们是大跌眼镜。
尤其是药铺大夫,此时已经成为了苦瓜脸,双目满是懊恼的神色,他今天不仅白挨了一顿板子而且还落下了一个冥顽不灵的罪名,肯定会受到谢沐恩的重罚。
其实,如果李云天昨天晚上不去大牢,那么张顾肯定会破罐子破摔今天在大堂上死死咬住刘庆不放,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再不济也要毁了刘庆的名声。
不过由于李云天昨天晚上特意去大牢对张顾进行了警示,这使得张顾在茫茫黑夜中看见了一丝曙光,故而失去了负隅顽抗的心思,想要跟家人留一条后路。
否则的话,由于张顾的固执己见今天的堂审绝难善了,李云天不希望这件案子再纠缠下去,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再耗在临安县城,故而前去找了张顾让其打消顽抗到底的念头,他很清楚像张顾这种人即便是死也要拖着刘庆下水。
李云天之所以昨晚不告诉张顾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今天在大堂上给张顾一个震慑,让其知难而退。
果然,见到李云天后张顾失去了心中报复刘庆的念头,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他记得李云天昨晚答应他给他留一个全尸,并且牵连到的家人可以罪减一等,这或许是他现在最大的奢求了。
在张顾的招供下,王屠夫暴死一案的来龙去脉逐渐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原来王屠夫死前得了急病,开始他和柳氏都以为是小病,可两天下来就已经到了口不能言的地步。
柳氏于是请王九去药铺请大夫,可大夫也不清楚病因,于是将其归类于风寒,开了一些中药给柳氏让柳氏给王屠夫煎服。
谁成想,就在看完大夫的第二天,王屠夫就在病床上撒手人寰,令柳氏是悲痛欲绝。
王七死后,王九作为王七的近亲就开始帮忙张罗丧事,张顾得知此事后不由得大喜过望,他知道刘庆以前与柳氏之间走得很近,于是就想到了一个置刘庆于死地的毒计,那就是诬陷刘庆和柳氏通奸,然后合谋毒杀王屠夫。
县城里的人都知道王屠夫人高马大,身材强壮,故而谁也不会相信他无缘无故地就得暴病死了,正好可以被张顾拿来做文章。
由于刘庆有着举人的功名,因此张顾平时虽然痛恨刘庆但是也无可奈何,别看他现在是主簿,可刘庆随时都能被推选踏入仕途当官而且品级肯定比他的九品要高,毕竟刘庆也是科举出身并且多有才名,踏入仕途后怎么也是地方衙门里八品的官。
所以张顾把王屠夫的死看成了一个对付刘庆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此他故意只是县衙刑房的张司吏,以王屠夫死因有疑为由让其带着仵作去验尸。
仵作自然被张司吏给串通好了,故而验尸后说王屠夫死于中毒,再加上当时天气炎热,尸体上的有些现象跟中毒倒有几分相似,如此一来竟然蒙住了随后赶来的知县白德章。
白德章随后招来了药铺大夫和王九夫妇等人前来询问,这些人已经被张顾威逼利用下摆平,自然按照张顾的交待诉说,暗中把矛头指向了刘庆,说刘庆和柳氏之间关系暧昧。
原本白德章并不相信刘庆会干出这种事情出来,他也是科举出身,对刘庆的才华还是比较欣赏。
就在白德章准备彻查此事的时候,张顾不失时宜地告诉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白炽霸占了柳氏,时常让柳氏隔壁家的邻居大嫂汪氏带柳氏前去与他幽会,如果让外人知道此事的话那么大家肯定会把王屠夫的死与白炽联系起来,届时可对白炽不利。
白德章不相信白炽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实际上白炽在外面做的那些坏事很少能传到他的耳朵里,谁吃饱了撑的去他面前说白炽的坏话,故而白德章根本不知道白炽在外面胡作非为,已经成为了临安县的一霸。
等到从白炽口中证实其确实强行霸占了柳氏后,白德章顿时大吃了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柳氏既然不承认下毒,可王屠夫又是中毒而死,那么怀疑的目标肯定会指向白炽,只要王屠夫一死白炽就可以长期霸占柳氏。
因此,白德章为了白炽能从王屠夫之死的事件中脱身,在张顾的诱导下把矛头指向了刘庆,经过张顾的一番安排后使得刘庆终于被拉下水。
刘庆是举子,按照朝廷律例不能受刑,可不受刑的话就无法得到想要的证供,故而白德章上报浙江学政请求革了刘庆的功名。
值得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