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拦路者何人?竟然敢阻挠巡按御史衙门办差?”许成感觉到白水镇巡检司的人来者不善,走上前冷冷地向赵华喝道。
“本官是白水镇巡检司巡检。”赵华丝毫不为所动,神情冷峻地望着许成,“既然是巡按御史衙门办差,那么可有凭证?”
“这是巡按御史大人亲自下达的公文。”许成不动声色地取出崔辉签署的抓人的命令,冲着赵华晃了一下。
“然如此,那么请这位大人把抓走之人的名单列出来交给本官,本官也好向上司交待。”赵华抬了一下右手,他身后的弓弩手和弓箭手就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来人,点验人数。”许成想了想,高声下达了指令,以免节外生枝。
其实他懒得理会赵华这个小小的巡检司巡检,巡按御史衙门办案的时候不要说微不足道的巡检司,就是县衙和府衙的人也不敢多嘴。
不过,白水镇巡检司的军士全副武装地守在那里,一眼望去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看上去很不好招惹的样子,万一发生冲突的话后山巡检司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况且赵华的要求合情合理,赵华身为白水镇巡检司巡检,有着守护地方的职责,自然不可能无视许成呼啦啦地抓走一群人,届时出什么事情的话他可就无法交待了。
因此,从地方治安的角度考虑,赵华此举并无不妥之处,巡按御史衙门的人理应给他一个交待。
平常巡按衙门抓人,地方上的官员们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敢对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可是要是遇上那些“愣头青”,巡按衙门的人也没有办法。
赵华摆了一下手,几名巡检司的军士就过去协助清点人数,他这样做纯粹是给许成添堵,反正许成是跟着崔辉从京城来的,一年的时间一到就要回京城,他才不怕得罪此人。
清点完了人数,赵华手下的军士让开了道路,许成领着人上船急匆匆地离开,赶去了彭泽县,然后经由彭泽县连夜前往瑞昌县。
路上,许成的脸色阴沉着,虽然抓了陈伯昭和郑贵等人,但是陈凝凝和郑婉柔却跑了,那些账目也不翼而飞,故而他的这次行动可谓失败。
他实在是想不透,究竟哪个地方出了岔子,使得陈凝凝和郑婉柔竟然提前得知了消息,心中不由得感慨,看来李云天这两年在九江府经营得风生水起,竟然使得如此绝密的情报都能泄露。
李云天因为贪墨被巡按御史抓起来的消息因为许成的到来迅速传遍了白水镇,这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使得镇上的居民们顿时陷入了恐慌中,市面上风声鹤唳,流言四起。
赵华让白水镇巡检司的军士上街维持秩序,明确告诉镇上的人李云天受人陷害,朝廷一定能还李云天一个清白。
受到震动最大的人莫过于那些在白水镇交易市场里经商的商贾,李云天要是出事的话,这个交易市场可就完了,没人看好他的前景。
面对着神情紧张地前来巡检司打探消息的客商们,赵华只问了一句,问他们平常有谁给李云天行贿过,是否又因为没有给李云天好处而受到刁难。
商贾们闻言顿时面面相觑,随后悻悻地散开,不仅李云天,就连县里的官吏和地痞都不敢来白水镇惹事,他们有人曾经想行贿,结果竟然被婉拒了,这也使得他们安心在这里做生意。
换句话来说,李云天所谓的贪墨,十有八九是被人陷害的,这使得他们不由得稍稍安心。
第二天,李云天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湖口县,使得全县哗然,谁也不相信李云天这么好的官会贪墨,有谁见过贪官会大兴水利、修桥铺路的,早就把钱装进自己口袋里了,故而认为他必是遭奸人陷害。
一些乡老想领着人去瑞昌县给李云天请命,结果在县界被县衙的差役拦了下来,好说歹说一番,以他们去了将使得李云天处境更加糟糕为由,好不容易把他们劝了回去。
县衙的差役自然不敢擅自劝回那些乡老,这是陈凝凝和郑婉柔的意思,现在事态未明,一旦那些村民们去了瑞昌县,被心怀叵测的人挑起了事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李云天、周雨婷和绿萼都不在,湖口县此时已经唯陈凝凝和郑婉柔马首是瞻,两人暗中掌控着湖口县的局势,以免事态被激化。
就在湖口县县衙的人苦口婆心地劝着那些乡老的时候,瑞昌县县衙,崔辉已经开堂审理李云天贪墨一案。
得知消息的县城百姓蜂拥前来,把县衙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就连周围村镇的人也赶了过来,大家都想看看名震九江府的李云天是否真的是一个贪官。
瑞昌县县衙的差役和巡检司的军士已经全部被齐万隆调来维持秩序,个个佩刀拎枪,神情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自从大明立朝以来瑞昌县还从没有经历过如此重大的事件。
崔辉端坐在大堂之上,望着堂外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百姓,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他之所以放那些百姓进来,就是要毁了李云天的名声,让九江府的人都知道李云天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一个名副其实的贪官污吏。
齐万隆和冯魁面无表情地分坐在堂下两侧,作为此次审案的陪审,两人的精神都不怎么好,看来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尤其是齐万隆,眼角更是有了黑眼圈,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崔辉当了枪使,把李云天“诱骗”来了瑞昌县,心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