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渊目的达到,一溜烟离开了,买了些吃食,在京城中饶了一圈后,靠撒娇卖惨在路上回村搭上了。
好不容易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那破房子前,她还来不及推开门,耳朵已经被人凶狠地拎了起来:“好你个贱丫头!又偷我家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疼疼疼——”她龇牙咧嘴地叫嚷着,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身后的李寡妇丝毫没有松手,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尖嘴猴腮地就是一顿乱骂,“一家子都是下贱货!没了爹娘就会蹭白食!如今变本加厉地偷东西!”
“曹——尼——玛!”
陈希渊耳朵都快被撕下来了,她忍着满腔翻滚的怒气一手夺过被李寡妇抢走地东西,恶狠狠地斥道:“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不是你家的东西!”
寡妇扫过一眼那东西,眼里满是迟疑:“咦,你这贱丫头,是在哪……”
她一手捂着耳朵,懒得跟她解释,没好气地低吼一声:“给我起开!”
说完,那寡妇眼睛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陈希渊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摇大摆横着走了过去,心里那叫一个爽!
有些小得意地回了家中,她将在京城中买的吃食都拿了出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烤鸭、包子、糕点、梅子……零零散散铺了一大桌,
屋里的两人,使劲吞咽口水,眼巴巴地盯着直挺挺地冲了上来:“吃的,吃的!”
陈希渊忍不住又心酸,她掰开一个鸡腿放到两人面前,哥哥吸吸口水,连带着流下的粘稠鼻涕也吸了进入。
陈希渊胃里翻滚,淡定地放下鸡腿,拉着哥哥的手找到一盆水,在给他洗干净脸。
“呼——噗——”控制着颤抖的手她颤巍巍地扔了一包浓稠的液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掉,利落洗手,洗手,洗手,洗手……
“啊——吃吧。”再次回到破桌子前,她看着面前赏心悦目的小白脸,长大了口,哄着将鸭腿殷勤地喂进他嘴里。
“希渊,你真好。哥哥以后保护你!”哥哥说完,一嘴咬住,眼泪汪汪地望着陈希渊,他嘴下,鸭腿大,一口吃不下,又舍不得放下。
饿怕了的孩子。陈希渊一时间红了眼眶。
“好。”陈希渊踮起脚探身想去摸他的头,因为个头矮,短小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讪讪地收了手,她想起屋里还有一个暂时正常的人,尴尬一笑。
弟弟对她的尴尬温厚一笑,低头嘴角还留着散不去的笑意。
陈希渊经过一番交流,得知哥哥唤作陈阳,弟弟唤作陈星。
陈阳大概是爹娘在世怕他发疯伤到了,时教他的,他吃完就把自己锁在一个木桶。
陈希渊看见他高大的身子僵硬地缩进还没他半人高的木桶里时,心里隐隐有些伤感,转身收拾着屋子。
“砰!砰!啊!”没一会,桶里便发出一声声的巨响。
桶里的人开始发疯暴躁,他在里面愤怒地击打挣扎,野兽似的嚎叫,时而又发出幼兽低低的哀鸣声。
木桶屋里滚到了屋外,里面震天动地的哐当声响骇得人心尖发抖。
“啊!怕!星儿怕!”陈星顿时也捂着头,疯狂地大笑。
“星儿乖,星儿不怕,有姐姐在,乖!”陈希渊恐惧得拉着陈星缩到角落,眼泪簌簌地往下崩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陈阳停下了发疯躁动,木桶安安静静地侧躺在地上,像是个乖巧的孩子。
陈希渊压抑着恐惧慢慢靠近,瞳孔微微颤抖,轻声地唤道:“哥,你还好吗?哥!”
桶里的人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回答,隐约传出句含糊的话,陈希渊没有听出来是什么,但隐约能知道他已经清醒。
她解开锁,十指有些发抖,打开木盖子,猛然露出一双猩红的眼——
“啊!放开我,陈阳,你放开我!”陈阳向她猛地扑来,她被压倒在地上,他疯狂地钳制住她,大声嘶吼。
陈希渊躲过他的拳头,侧身一脚踢向他的腹部,陈阳吃痛,她顺势从缝隙中钻出,突然,脚后一紧。
她回头望去,心猛地一颤,陈阳狞笑着握住她的脚脖,他拳头高高举起,指节处还泛着红血丝。
“哥,我是希渊啊,你不是说要一直保护我吗?”
她双手撑地缩着脚不敢动作,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他怔忡地蹙眉,似乎在验证她话里的真假。
高高大大的人,一时想不起更加不悦,狰狞着紧了紧拳头。
拳头举起,蓦地,咚的一声,大块头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人已经应声倒地。
陈希渊爬起来踢了昏倒的陈阳一脚,抱住陈星小小的身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吸吸鼻子,忍不住哽咽出声。
委屈,天大的委屈,她陈希渊上辈子二十三年的委屈加起来也比不上今天一天的多!
她抹着泪,一边暗骂自己哭哭啼啼没出息,一边火急火燎地跑向厨房——熬药!
她就不信了,凭她白家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药方还解不了他们身上这乱七八糟的毒!
陈希渊一鼓作气,于是陈家空荡荡的房顶上,飘了近一个月中药的味道,陈家两兄弟这一个月里也少见外出。
每日吃好穿好,病情基本稳定。
据说陈家姑娘隔三差五往京城里跑,还经常有人来家里拜访,跟在陈希渊身后,一口一个:“神医!”
陈家三人也是越穿越顺眼,换了从前脏兮兮的污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