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濮阳皓琨的那一番话对皇帝起了作用,皇帝回去以后,思量了好几天,最终还是下令说,念及宫穆沉现在身体抱恙,不便于去打理军队,让宫穆沉在两个月内将虎符交还。
一听到这个消息,朝野上上下下皆惊。虎符可是调兵遣将的重要信物,一直以来都是给皇帝深信不疑的宫穆沉来保管的。有了虎符就相当于有了一半的兵权,其重要性自然谁都明了。但是此番皇帝竟然把虎符给撤了回来,那用意也是谁都明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皇帝此番怕是对这个摄政王没有那么多信任了。朝中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大臣也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开始见招拆招准备应对此番局势。
不管大臣们的选择究竟如何,至少宫穆沉现在在朝中的风头,可是大不如前了。
这一切,只有濮阳皓琨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去,只会将这些事情埋藏在心里。为了他自己的地位,他肯定不会允许宫穆沉在朝中仍旧风头无两。
也因为这件事情,皇帝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四儿子身上,濮阳皓琨这才算是挽救了一段局面。
当然,这些事情,在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才传到了远在江南的宫穆沉的耳朵里面。
他彼时已将自己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身体也开始渐渐恢复。只是他刚从剧毒中回过神来,身体仍旧是极为薄弱,不堪一击。
“京城那边怎么说?”宫穆沉闭着眼睛,沉声问李泽道。
李泽点了点头,颤颤巍巍拿出了自己手中的信。他低声说道:“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除了交还虎符。
宫穆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拆开信封去看里面的东西。李泽听见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连忙出声安慰道:“其实,这应该没什么的,皇上还是器重您的。”
“荒唐!”宫穆沉忽然怒斥道,然而他大病初愈,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一阵狂咳之后,他就应声倒下。
“王爷?王爷!”李泽看到这一幕,被吓了一跳,连声呼唤宫穆沉却没有一丝回应。他担心宫穆沉的安危,但是现在能救他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陈希渊了。
他只好硬下头皮,虽然明白自己主子和人家的渊源,但是为了自己的主子,他还是敲开了陈希渊的门。
“李泽?你怎么来了?有事吗?”陈希渊开门,却见李泽讪讪站在门外,不由得惊异道。
“小姐,小的求求您,您去看看我们王爷吧,我们王爷已经晕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不醒。”李泽没有办法,只好孤注一掷,开口对她说道。
陈希渊听到宫穆沉身体抱恙,心头一紧,连忙问李泽道:“他现在在哪儿?快点带我去。”
李泽在说了地点之后,陈希渊就先让他在门外等候,自己则赶紧进房间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李泽赶到了宫穆沉的身边。
她亲自给宫穆沉把脉医治,这才真的确定了宫穆沉曾经身中剧毒,不过幸好他身体内的毒已经都被清除干净,现在昏迷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又承受了严重的打击而已。
“你照着这个方子,赶紧去抓药煎了,给你们王爷喂下,记住,一定要按时辰吃,不要断了。”确诊之后,陈希渊开了一个药方,对李泽道。
李泽连忙应着去了,而她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宫穆沉,便昼夜不离地守在他的床前,亲自喂药喂食,一直到宫穆沉醒来。
宫穆沉终于在三天后悠悠醒转,他撑开眼皮,挣扎坐起身子,见床边趴着的,正是陈希渊。
他心底的所有冰冷瞬间化成了绕指柔,他没想到自己在病中竟然都是她陪在旁边。他轻轻握住了陈希渊的手,看着她的神情则愈发温柔。
然而陈希渊因为心念于他的病情,睡得很浅,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过来。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看眼前的这个人。
眼前的宫穆沉已然已经恢复,面色不复苍白,眼神清亮,嘴上也有了血色。他长发如墨,倾泻在白色的衣袍和被褥上面,像极了泼墨画里面的谪仙。
她让宫穆沉不要乱动,自己则为他把脉。在确定了宫穆沉已经大好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令人安心的微笑:“好了,你的病终于好了,我让李泽抓了药,你每天按时吃药,就能很快好起来。”
说着,陈希渊忽然板起眉眼,对宫穆沉嗔怪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中了这么厉害的毒?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这几天都睡不好觉,就想着你什么时候醒来,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宫穆沉说着,脸上不仅没有认错的神情,反而还有浓浓的笑意。这让陈希渊更加生气,一拳打在了他的身上。
“别别别,别打,疼疼疼……”他连忙捂着心口,连声说道。这一举动让她吓了一跳。她明明记得自己下手很轻的呀,怎么会成了这样?
“你怎么样?没事吧?”陈希渊慌忙凑近,去查看他的情况。然而她刚靠近一点,就忽然被宫穆沉给拥进怀里。他还故意在陈希渊的耳边低笑、吹气,好似故意在挑逗她一般。
陈希渊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又气又急,连忙挣脱开。这个人,可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宫穆沉那边笑得更欢了,陈希渊干脆不去反驳他,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推门就往外走去。
迎面刚好撞上了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