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陈希渊再也憋不住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两人齐齐看向她,她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最终还是濮阳皓琨说道:“我要带她走。”
这句话明显是对宫穆沉说的,而“她”指的就是陈希渊。后者明显一愣,没想到话题会这么快转向自己,一下子慌了神。
“去、去哪儿?”她颤颤的问道,并且小心翼翼的查看宫穆沉的神情,对方倒没想象中的那么冷酷,只是淡漠的喝了一口茶。
“去哪里都行,只要你想。”濮阳皓琨急促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不敢禁锢你。”
谁知下一刻,那个阴沉着脸喝茶的人突然张口:“你可以试试。”
气氛持续尴尬,三个人都面面相觑。陈希渊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说道:“谢谢你,不过,不需要。”
此言一出,剩下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陈希渊苦笑了一下。没错,她的的确确是很想离开宫府,可……比起待在濮阳皓琨身边,她还是更愿意待在宫穆沉身边的。
有一个连她也不明白的原因,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濮阳皓琨显然也没料到她会拒绝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说什么?陈希渊,你是不是受到了胁迫?你不要担心,我不仅会带走你,还会带走你的大哥和小弟……”
“不是的,我没有受到胁迫,”她立刻摆手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方才想要欺骗二丫的话又说了一遍,“摄政王没有为难我,你看,他还带我来这么高档的酒楼吃晚饭呢!他只是看中了我在药理方面的见识,想让我从旁协助他,还有发雇佣金的,我很满足!而且,我非常感激他的知遇之恩,决定一辈子辅佐他!”
这番话说得至情至理,差点连陈希渊自己都要相信了,再看宫穆沉,仍旧是面不改色,但嘴角分明带着笑意。
这家伙,想笑就笑啊,憋着干嘛。陈希渊心中乐道。
濮阳皓琨吃了憋,在那儿站了半晌,方才甩袖离去。陈希渊深深的吐了口气,继续吃饭看戏。
自从濮阳皓琨走后,宫穆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沉默不语,吃饭气氛极度尴尬,陈希渊给李泽使了个眼色,让他说说话缓解一下气氛,谁知李泽竟也生了闷气。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姑娘把濮阳皓琨给招来,自家主子本来大好的心情哪里至于如此,因此便把这过错全怪到陈希渊的头上。
陈希渊看着这一主一仆两个都没有好脸色,忍不住暗自骂娘,但她明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仍然揣着一副笑颜:“殿下,您别生气了,那可恶的四王爷已经走了……”
“好好说话。”宫穆沉皱了皱眉,他有点不习惯陈希渊扮作这副娇声嗲气的模样。
见他不吃这一套,陈希渊坐直了身子,“好,那我好好说。总之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是绝对不会跟濮阳皓琨走的,你也别摆着这副臭脸了,一会儿李泽又要怪我。”
李泽本来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谁知陈希渊倏而就给他抛了一个锅盖,他赶忙跪下,“回殿下,属下是万万不敢怪罪陈姑娘的。”
宫穆沉懒得理他,转而问陈希渊,“为什么不跟他走?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宫府?”
听着这话里浓浓的酸味,陈希渊无奈的摇摇头,她瞥见桌上一整盘黄金烤龙虾还没碰过,眼见着就要凉了。她伸手捏了一只,轻轻将皮剥开,放在了宫穆沉的碗里。对方又用一副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剥虾还能有什么意思?陈希渊翻了个白眼,见他不去夹,直接拿起塞进他嘴里。
这番举动是十分冒昧的,看着宫穆沉一副生吞苍蝇的样子,陈希渊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李泽看不下去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布垫在手心里,上前做足了宫穆沉要把嘴中之物吐出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宫穆沉却将整只虾咽了下去,并再次张开了口。
这下轮到陈希渊惊讶了,这家伙吃虾都不带嚼的?再次张口是什么意思,还想要的话不会用嘴说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再给他剥了一只虾,宫穆沉似乎很享受这一过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盘虾就见了底。
这下他彻底解气了,脸上的阴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日常傲慢的神情。陈希渊重重的吐了口气,并在心里做好小笔记:宫穆沉喜欢吃虾,以后他要是再生气,就给他剥虾讨好他就好了。
两人回府,一路无话。
然而就当陈希渊以为自己掌握了制服宫穆沉的办法时,李泽黑着一张脸深夜来到她的院子门口,一副要把她碎尸万段的神情,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你、你家主子又怎么了?”
“姑娘随我去看看吧!”他狠狠的说道,头也不回的离开。陈希渊本来已经准备就寝了,不得不抓了一件斗篷随意披在身上,赶着跟在李泽身后,来到宫穆沉的院子。
已经是深夜,院子内却灯火通明。陈希渊低头垂眸的进去时,仰面看到几个太医张皇失措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太医怎么会深夜在此?难道宫穆沉那家伙真的出了什么事?
简单的了解了之后,她才知道李泽说的没错,自己果真闯下大祸了,谁知道宫穆沉这家伙根本就是海鲜过敏啊!如今因为吃了虾起了浑身的疹子,还发热高烧,把众人都吓坏了。
“姑娘也太不小心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