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仓霸稳当地坐在八驾马车上,脑海里自己回想着刚才发生之事,总觉得还有蹊跷,他当时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几个西域友邦体内都有潜伏着的、可以隐藏的真气,可是他没有办法去确认。镰仓霸想要激怒他们,让他们对他动起手来,谁知道他们真的跟贱民一样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到处乱窜。
而且能在他面前隐藏真气的,自身必须要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有能跟他匹敌的实力,可是这样的人,天下间有几个?这一点是他最自信的!即使有,也不可能有七八位这样的高手凑在一起。
‘除非,除非他们有所图谋!’可镰仓霸还是多疑的,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这是他做人的宗旨,他是有手腕的,不然他怎么能有如今的地位?‘立刻掉头回去!’
等到镰仓霸回到了出事的那个路口,所谓的西域友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依稀能够在空气中感受到他们身上残留的气息,气息虽然微弱,但却是极其精纯的真气。镰仓霸原地踱了两圈,喃喃自语道,‘不妙,不妙。’
镰仓霸当即下了令,‘封锁京都,将京都内的西域胡人全部拿下,带回去一一盘问,若有异常,及时向我禀报!’同时,他也改变了之前定好的计划,决定转路前往困天锁地困神渊。
午时已过,素盏鸣并没有根据他说的那样出现在百花町里面,司马有道已经等了他一个多时辰。
司马有道心中是不快的,他堂堂永天王朝的太师,在中土仅次于新王的二号人物,如今却在东瀛犯了难,他意识到自己被冷落了!草稚堂跟永天王朝,虽说是同出一人之手,但却有着天壤之别,他没有办法说动这里的黑衣武士。
‘老夫且等一日,明日仍是不行,便自行行事!’司马有道当即下定了决心。
素盏鸣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本定好了今日下午来找司马有道,一是准备探探底,二是想让司马有道引出步容这条线。奈何今日早晨,他就收到了消息,京都北面出了情况,说是有西域胡人的车马挡住了三当家镰仓霸,后来又收到了飞鸽传书,书信竟然是他日盼夜盼、阔别已久的消息,十年前被他救下的那个人终于来东瀛了!
素盏鸣不得不先将司马有道搁置一旁,他要去谋大事。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枝上,在地面落下斑驳的黑影,零零散散。黑乌鸦的鸣叫声让人觉得晦气。
东瀛毕竟是仙灵之地,人越少的地方,自然之力越足,越容易改变人的性情。今夜的月光如此宁静平和,也无法安抚月下人心中的躁动。
这是一处废旧的寺庙,里面纪念的佛与中土的佛祖有区别,它在京都的最北面,来到这里要经过繁华的闹区,走上三五里的草地,越过一片小树林。这里原本就是人迹罕至的,更不要说在如此深夜了。
宁无二一掌拍碎了板车上的八只高木桶,辣椒酱散了一地,他们的兵器也散了一地。他们是五岳三派的代表,掌握兵器的力量自然是天下无双的,只需用手指轻轻那么一弹,那黏在刀剑身上的辣椒酱就脱了出来。
拿到属于自己的兵器,这一群人的心才定了三分。他们在等待,等待呼应他们的人前来。
‘驾,驾!’驾马声响起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它打破了黑乌鸦的聒噪!是有人来了。
‘应该是他了!’长久的等待在这一刻被打破,让宁无二有些激动。
‘去看一下。’罗威催促道,一圈止血的纱布围在他的额头上。
‘吁!’一匹黑马,一身黑衣,来者果然是素盏鸣。他停马,下马,朝着寺庙走来。
宁无二也从寺庙里走出去,他与素盏鸣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他轻声问道,‘十年未见,你可还好?’
‘我很好,兄弟你呢?’素盏鸣笑着回答道。
‘苟活了十年,今日找你来带我翻身了!’宁无二拍了拍素盏鸣的肩膀,同样是大笑着说道,‘没有人跟来吧?’
‘我办事,你放心,特地等到了夜深,才奔赴这里。’这时候其他人也走了出来,他们站在宁无二的身后,素盏鸣透过自己的老友,感受到一股接着一股的真气,那种真气不是一般人所能透露的!‘他们可靠吗?’素盏鸣很直接地问宁无二道。
‘凭借这些气,你难道心里面还没有数吗?’宁无二笑着反问道。
‘应该是我们这么问你吧!你可靠吗?’莫薇道长冷冷地问道,她脸上仍有敌意,谨慎行得万年船,凡事小心一点是不会错的。
素盏鸣并没有急着消除众人心中的疑虑,他走回马旁,这时候众人才看到马背上驮着一只大麻布袋子,素盏鸣拍了拍马背,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可不可靠,都在这酒里了!’
大麻布袋子里面,装的是好酒和好肉,最上等的东瀛清酒,七八坛,最具有风味的牛肉,八九斤。‘我们先进去,待把这好酒好肉尝遍了,再细谈将行之事!’
‘请!’宁无二伸手作请状。
‘请。’
只需刀剑相交擦出火星就可以点燃寺庙里储存的干草,将偌大的佛堂点亮,破败的佛像上沾满了青丝,有干腐味道的桌子被人情冲淡。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酒肉摆上了桌面,罗威才问道。
‘在下素盏鸣。’素盏鸣回答道,他举杯,起身敬众人。
众人亦举杯,起身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