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雅画好魂藩符,苏小鱼急忙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画符是极耗精神的苦差事,木无双李彧等人虽然符咒之术也不错,但是要他们像张庭雅这样聚精会神画一张级符纸,他们宁可和对方打一架也不愿干这力气活。而且苏小鱼要是识货的话,知道张庭雅画的这两张纸符拿出去卖至少价值十金。
张庭雅抖了抖手腕,长舒一口气说道:“还有一张引路符,我得歇歇了,连画三张符吃不消啊。”苏小鱼一边给张庭雅擦汗一边问道:“雅姐,这位古小姐是什么来头啊?”张庭雅狡黠地一笑:“她可是我哥的意人啊,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是看她这么仔细打扮自己,也不会是奸恶之人。”
苏小鱼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打扮的我无双哥还干净!”张庭雅笑了笑说道:“木师兄、李师弟他们那是率真,和太师叔一样。心术不正的人往往会把自己外表打扮得光鲜无,但边角之处还是藏污纳垢——这位古小姐完全不一样啊。她全身下都收拾得清清白白,所以肯定是对自己很苛刻的人,也是所谓的慎独。一个人能慎独到这份,一定不会是什么奸恶之人的。”
苏小鱼想了想摇摇头:“雅姐,你确定?”张庭雅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吧,可能我说得不是很对,我是觉得这个古小姐人品肯定不错。”苏小鱼咧出一张笑脸说道:“龙姐姐像你说的一样。不过我觉得吧,雅姐还是有点武断了。”张庭雅再次抖了抖手腕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古小姐如此人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我看她八成是逃婚出来的。等她和我哥生米煮成熟饭,别人再找也没用了!哈哈。”
苏小鱼疑惑的看着张庭雅说道:“雅姐,你怎么也这样啊……”张庭雅看了苏小鱼一眼:“小鱼,你觉得我小师叔嫁给谁合适啊?”苏小鱼一愣,然后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光我无双哥,九剑阁几个大弟子都挺好!别人我不敢说了。”张庭雅用毛笔蘸了蘸朱砂,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所以说嘛!我哥的人品武功,绝对配得古小姐,换了别人,未必喽!”
苏小鱼也点点头,看着张庭雅一丝不苟画着引路符。跟张庭雅一番谈天之后,苏小鱼再看幽暗的贡蜡,以及她和张庭雅扭曲的影子,也不觉得瘆得慌了,反而有了一丝期待:这个古小姐醒来之后会说什么呢?
张庭雅画完引路符,发肤回神的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张庭雅把古心的头发指甲放到魂藩符里,揉成一团放在一边。然后恭恭敬敬地夹起祭天符,用唱戏般的腔调吟道:
“朱砂笔符一祭天,生人落魂弟子牵;
朱砂笔符二祭地,弟子诚心无恶意;
朱砂笔符三祭贵,若有不便莫怪罪。”
苏小鱼知道三祭贵实际祭的是“鬼”,让游荡的孤魂野鬼不要为难古心的魂魄。张庭雅唱完咒词,手的祭天符倏地升起一团火苗,笔直的青烟飞起三尺忽然拐弯朝门缝直直钻了出去。张庭雅直到纸符烧成片片灰烬也没放手,惹得苏小鱼紧张地问道:“雅姐,你……不烫手么?”张庭雅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不是地火的阳火,而是晦火。晦火介于人地和阴曹地之间,有招揽鬼魂的效果。”
苏小鱼听见鬼魂二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张庭雅却毫不在意地拿起揉成团的魂藩符接着说道:“魂藩符能更好的聚集鬼魂,里面有古小姐的头发指甲,她的灵魂会以为自己的肉身出事了,所以会靠的最近,再加引路符,把她的魂魄引回身体行了。”
苏小鱼见张庭雅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更是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弱的张庭雅居然毫不畏惧鬼神,好像还特别乐在其。张庭雅把魂藩符放到贡蜡的苗头点燃,猛地拔高嗓音吟道:
“孤兮乱兮,不知往之何处,此有冥间家火,可照汝之归途兮。
焦兮躁兮,恐有业火伤身,须发十指皆碳,速回探之遗身兮。”
张庭雅话音刚落,贡蜡的火苗猛地蹿高尺许,幽幽的绿光映得张庭雅脸一片诡绿。苏小鱼哆哆嗦嗦地看着一脸鬼气的张庭雅。张庭雅却眉头微蹙喝道:“大胆鬼物,竟敢擅闯法坛,还不速速离开!”苏小鱼听到张庭雅这么说,自然知道是有来历不明的孤魂野鬼进了房间,有些不受控制地退到床边,哆嗦着抓住古心的手后,才稍微安心一点。
这时蜡头的火苗猛地晃了几下,张庭雅脸色一阴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见张庭雅右手捏着依旧燃烧的魂藩符,左手竖起剑指,闭眼睛之后猛地剑指一举低声念道:“弟子斗胆,请出祖师爷斩魂之术,此术有伤天和,但对方怙恶不悛,不知悔改。祖师爷有好生之训,故弟子只出一招,生死之差,悉凭天意。”
张庭雅念完祝词之后,剑指发出微微的红光。张庭雅猛地睁开双眼剑指一戳,一声诡异的轻响之后,苏小鱼觉得屋里的寒意少了几分。张庭雅再次端起剑指,低声念道:“祖师爷在,弟子只出一招,生死之差,悉凭天意。”张庭雅剑指红光再起之时,幽绿的烛火忽然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张庭雅笑了笑说道:“胆小鬼,算你跑得快!”
苏小鱼结结巴巴地问道:“雅雅姐,刚才才……那位怎么样了……”张庭雅哼了一声说道:“想吓唬我?真是不知死活!它再不走,我打得它连自己娘亲都不认识!”苏小鱼吓了一跳说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