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拉着他进了屋子,又将他身上的吧大衣系好,“为什么才穿了两件?”
明月白讪讪跟在后头进门,抽了自己单薄的衣服,跟着打了个喷嚏,“嫂子,我这还只穿了两件单衣呢!”
乔伊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大概不知道冷吧!”
明月白笑着看着两人,这些日子他们一定不好过吧,连见面都这么不容易,也是难为他们了。
“淮南的局势现在怎么样?”
“放心,没有你我也能行,就是我打算成亲了。”明月白放下手里的杯子,脸上带出几分似有若无的笑容。
“和那位赵?”
“嗯,她喜欢我这么多年一直也嫁不出去,看这个样子未来也不一定能嫁出去了,我就勉强收了她吧!”明月白笑着说完,眉眼不觉跟着扬了扬。
乔伊回想起那个女孩,有几分富贵家女孩子的骄纵,也有几分率性而为的利索,还有十二分的真心,这已难能可贵至极了。
“恭喜你呀!”乔伊朝他笑着道喜,“什么时候办喜酒?”
“初七,你们不必来了,她不喜欢热闹,我们就打算请两家长辈吃一餐饭就好,一切从简。”他又道。
白秋展轻轻嗯了一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何应元最近如何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如今贾家和徐家已经完全依附与他,所以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有些棘手。”
“你从前散漫的性子终于收拾了?”
“嗯,从前我当真是太天真了,这些日子处理的事情哪些不是牵一发动全身,哪里稍微有了一丝纰漏,后果都不堪设想。”他说罢长长吁了口气,“我过来的时候还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事?”
“林家老爷子到了上海?”
“假的,何大哥说过林家老爷子如今闭门不出,你这消息怕是毫无来由吧!”乔伊早先听何骁说起过,这时候一口否认。
白秋展笑着叹了口气,“他果然来了,只怕事情就更加不好处理了。”
“为何?”乔伊不太明白,“林爷爷是个心胸宽广、光明磊落的人,我从没有见过和他一样的老人家。”
“这个嘛,”白秋展顿了顿,右手揽在她腰间,“若是有一天老爷子威胁你离开我,你会不会答应?”
乔伊冷哼一声,最后又笑着揉了揉他的脸颊,“你总不至于这点自信都没有了吧?”
“在你面前我总是患得患失的时候比较多,自信从前是有的,可是自从成婚之后聚少离多,就没有多少信心了。”
“那若是真如你所说,有一日有人威胁你离开我,你会如何?”
“死也不答应。”
“是了,我也是如此。”乔伊说着凑到他脸颊边亲了一口,羞涩垂下脑袋。
明月白别过头看着一边,“你们这两个老夫老妻,当着外人的面秀恩爱,这可是不太好吧?”
“你来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事?我早年在上海滩有一批人,也是祖母为了防止上海滩情况异动,为你留的后路,你若是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可以召唤他们出来为你效力,但是你也得记住,这绝对是最后一条退路了,所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为我留的后路,怎么没和我说却和你说了?”白秋展突然觉得自己做人是不是太成功了,所有的人似乎都觉得他很能掌控实势,对他真的很放心了。
“你从来没叫她失望过,她到死恐怕也不至于知道你有此大难。”明月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玉色的g,“这个信物你收好,从此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
“多少人?”
“不多,但都是可以帮你扭转局势的人。”
上海滩下了今年第三场雪,林子熙在教堂中作祷告,这是他回国之后一直没有放弃的习惯,维持至今。
贾平直早已坐在教堂第一排的位上,黑色的礼帽遮住了宽阔的额头,整张脸背光,“林先生怕是早就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约定?”林子熙慢慢回过身,坐在他身旁,“我答应给你的那份报酬从没打算食言,不过,你答应我的呢?”
“我们之前说得可不是这样。”
“我不管之前,现在金库的钥匙在白二爷手里,若是我一天拿不到钥匙,你们的钱就得等一天,一辈子这欠条在我这里也是有效的。”
贾平直闻言脸色更差了,“所以林先生打算赖账?”
“你若是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林子熙漠然站了起来,他已经截断了他们海上的货源,以后绝不会再有鸦片运过来。
“林子熙!”贾平直从后头追上来,眨眼就拦在他跟前,“林家大少爷竟然说话不算数!难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三爷那边你恐怕也交代不过去吧?还是,你从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我们合作?”
“我的事不必你来操心,如果你还想替你父亲试试我的底线,你大可以来试试!”他父母就是因为鸦片而死,所以私运鸦片是他最痛恨的事情,但凡有他在上海滩一天,他们就永远别想做这些勾当。
贾平直舌头顶了顶脸颊,一脚踢翻教堂门前的垃圾桶,仍旧还觉得不够解气,半晌他绕过教堂往后头去,教堂后面是偌大一片橘子林,老人站在最前面头也没回,“我说过什么了不是!”
贾平直站在他背后两米距离,“你果然最了解他。”
“你们贾家损失的钱我来补偿给你们,下午我派人给你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