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能这么平静解决,他激动激动地抓住先生的手,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这样吧,您从这些镶饰品中任选一件吧,我送给您。”
“别客气,”先生应道,“这并没有什么。因为刚才我一眼就看到,小偷并没有拉开枪上的保险。”
天赐对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恳切地直言不讳:“您一定要挑一件去……其实我告诉您吧,这钱箱里没有多少钱,大数额的钱都在我的钱包里呢!哎,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眼力怎么那么好,您是民警吧?”
先生否定摇了摇头。
天赐热情地拿起一件镶饰品,硬要塞给先生。
先生挥挥手,猝然出口:“对不起,我对你的镶饰品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的票子。”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来回拨弄了一下,指着枪上的一个零件。对天赐说,“看到我刚才干什么了吗?我已经替它拉开了保险。请你相信,我这枪里是有子弹的,这把枪可是绝对有用的,”他努了努下巴,“去吧,现在你可以乖乖地去把钱拿过来了!”
原来两个都是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赐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再次吓得晕头转向,当他再次捧出钱箱的时候,“哈哈哈……”先生得意大笑,吩咐道:“请别忘了,还有你的钱包,钱包里应该有很多很多的钱……”
最后,当这位先生大功告成,踌躇满志地把手枪放进口袋,正要离去的一刻,店门打开了,李董杰偕同助手小马走了进来,先前溜走的那个年轻人也被警方带进来。李董杰对天赐说:“老同学,我看到他从你的店里拼命跑出来……”
可伶的天赐经受这一幕幕戏剧性的变化,紧张地气都喘不过来,脸色苍白,用颤抖的手指着第一个进店的先生,对杰哥说:“杰哥,他有……有……手枪。”
那先生试图溜走,但被小马堵住了门口,他只得耸耸肩,自认倒霉。他从口袋里把枪掏出上交给警方,随后摇摇头,朝那个年轻人叹道:“唉,拼命的逃跑,多么愚蠢的行为,这等于告诉人家,我是一个贼,快来抓我,你这个家伙,怎么做这种蚀本生意?”
年轻人低下头不语,两个实习贼被警方依法逮捕。
徐素平是一个自由撰稿人,为了方便写作,他在偏远的市郊买了一套独门独院的二层洋楼,当然,房子是二手货,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内外破烂不堪,买它就是图便宜。
徐素平为洋楼起了个挺雅致的名字——吟歌湖,还请来建筑装饰的老板韦波装修,他们是老乡,有些交情。
徐素平对韦波说:“这楼背靠柳青湖,面向一望无际的草原,真是个景致如画、诗意饱满的好地方。”
韦波瞧了瞧,却吃惊地问徐素平:“是谁介绍你买这套楼房?”
徐素平回答:“是一个非常要好的老同学,他在一个电子厂做工程师。”
韦波摇摇头说:“你肯定被骗了,这房子啊,即使再便宜一半也没人敢要。”接着又问,“你还记得两年前市里发生的柳青湖惨案吗?”
徐素平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两年前的秋天,有四个女游客在柳青湖集体遇害。血案激怒了当地群众,市领导要迅速破案缉拿凶手,可几年过去了,案子依然悬着。
韦波说:“那四个游客就是在这楼上遇害的,这房子在惨案发生后一直闲置着,据悉每到夜里都会闻听见女人尖利的惨叫声,当地人都叫它‘鬼宅’。”
徐素平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不信邪的说道:“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如果有,我正好想会一会,也好为创作提供一些刺激的素材。”
韦波则严肃道:“无风不起浪,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房子出手,要不……我替你原价买出去?”
徐素平却执意:“我不会卖的,你替我装修一下,我尽快入住,体验一下被女鬼缠身的滋味。”
韦波很无奈,嘟嚷道:“你们文人可真是捉摸不透。”
这天,韦波向徐素平交工,戏谑道:“老徐,晚上警觉点,发现风吹草动马上拨打110。”
徐素平笑言:“放心吧,我一直羡慕《聊斋》的书生,夜深人静时总是有美女作陪。”
徐素平当天就入住了吟歌湖。最近有人约他写一部武侠小说,城里蜗居斗室,不是老婆唠叨就是孩子哭闹,很难进入状态,找到灵感,现在搬进宁静的新居,他迫不及待坐到二楼书房的电脑前,开始了创作。
入夜,一轮新月挂上柳稍,远处不时传来柳青湖轻轻拍岸和庄稼地里玉米叶随风摆动的声音。徐素平蓦然想起韦波言的关于女鬼传说,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很快,随着思路的深入,他又沉浸在小说的创作中。
突然,楼下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的谈话声,跟着好似有人走上楼梯……徐素平心中一凛,壮着胆子大喊一声:“谁?!楼下有人吗?”顿时,楼下出现短暂的平静,转而又传来女人嬉笑的声音。
徐素平感觉脊背凉飕飕的,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此时联想到了韦波的话,心里不免犯嘀咕。他想了一会儿,猜测莫不是小偷光顾,被自己一声喝断吓跑了?于是决定下楼看个究竟。
他打开楼梯灯,慢慢走下楼,又点亮客厅灯。只见一楼一片寂静,几件家具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没有一点被翻动的迹象。徐素平见状,觉得自己是挨韦波的危言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