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一裸着双脚踩在地上,轻薄的西裤和飘逸的雪纺都被海风吹得飘飘扬扬的,尤其是她身形纤细,站在那里,单薄的像是随时都要被吹走。
人来人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实在双腿酸累了,她才走到一旁,找了处干的空地,就这么随意的坐了起来,将鞋子跟包搁在一旁,曲起一条腿,下巴枕在膝盖上,看着海面出神。
她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往下拉,一会儿后手指顿在了风行两个字上。
犹豫的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自动的暗了下去。
手指动了动,她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大概过了二十秒,耳边响起风行懒懒散散的嗓音,“找我有事?”
池欢两条腿都曲起了,没拿手机的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歪着脑袋靠在上面,“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说。”
“你知道……我跟墨时谦现在在江城吗?”
“知道。”
她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发,又舔着唇,“我刚才跟他吵架了。”
风行在那头轻轻的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只盯着她继续。
池欢轻轻的叹息淹没在海风里,“我问他……这些年在巴黎过的怎么样,然后他就发脾气了,你们这几年……过的不好吗?”
“谈不上。”
本以为风行会犹豫一会儿再回答她,但他几乎是听完她的话就淡声开腔了,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没什么很特别的情绪,只是寻常的聊着,“与其说过的不好,不如说……只是很忙,他最忙的时候曾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不回家也是经常的事情,头两年的日子的确是不怎么容易……看你怎么定义过的好和不好了。”
池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询问道,“就是这么样么,那他为什么生气?”
那似乎……也并不能说过的不好,因为这样的日子,她也有过,如今回想起来,也只是过去的人生里,算的上艰辛的一段而已。
风行笑了,漫不经心的道,“他生气就生气,你管他做什么。”
她闷闷的道,“我不想跟他吵架。”
“你不想跟他吵架,难道想跟他过一辈子吗?”
池欢整个人都怔在那里,握着手机的手指也慢慢的收紧了,全身都是说不出的僵硬。
她很久没有说话。
风行低低懒懒的嗓音继续着,“我知道你喜欢他,时谦他也未必毫无察觉,但你们之间光只有喜欢,那是远远不够的……他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你上次闹出割脉的事情之后,如果你不去找他,他是决计不会再回头找你了。”
池欢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半响,她才闭上眼睛,扯了扯唇吐出两个字,“是吗。”
“是,你有多爱他呢,哪怕过去不影响现在,可你又怎么会为了跟他在一起而放弃现在基本大部分,甚至所有的生活——”
风行淡淡的笑着,有条不紊,又带着因为过于冷静而溢出来的凉薄之色,“他就这么想的,不需要你多爱他,可你的这点喜欢,远无力维持你们被现实拉开的距离,你再割个脉,以死相逼……除了算了,他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
手机随手仍在一旁,池欢躺在柔软的细沙上,望着如同被清洗过一般的湛蓝色天空。
她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挂断电话前风行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你不能割舍兰城的一切,还是趁早抽身,不要再招惹他,也不要耽误你自己。】
割舍兰城的一切……
这个问题,她的确是没有考虑过。
风行说的对,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极了的问题,可是她连墨时谦是怎么想的都摸不清楚,怎么会去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呢。
哪怕风行没有说,她也隐约的知道,就算她肯放下兰城的一切跟他去巴黎……他要娶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他想娶她吗?
池欢在沙滩上就这么躺到了傍晚。
络绎不绝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始终没减少。
夕阳沉在海平线上时,池欢还是爬了起来,细细拍去一身的细沙,一手拎着高跟鞋,另一只手抱着包包,开始沿着开始的方向慢慢的往回走。
要踏上阶梯上时,池欢从包里拿出纸巾拍去脚上的沙子,然后再弯腰把鞋子穿上,脚落在最下面一级阶梯上,抬脚就要往上,一抬头,前方的视线就被男人高大的身形遮拦住了。
她抬起头,仰着脸看站在她上方的墨时谦。
他本就高,何况还比她站得高,俊美的脸被夕阳最后的薄光覆盖着,可那层暖暖的光线融化不了他眼底的碎冰。
墨时谦淡淡的看着她,单手插在裤兜里。
他也没有要说多话的意思,直接转过身,抛下三个简单冷漠的字眼,“回酒店。”
说完也不等她的回应,就已经走了。
池欢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
车停在路边,墨时谦跟池欢一走过去保镖就连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英俊的男人侧首低头看着她,淡淡的道,“他们会送你回酒店,晚餐也会有人送回到房间,你回去洗个澡,吃完饭早点休息。”
池欢怔然的问道,“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男人深眸清冽晦暗,声音波澜不惊,“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你今天……不是没有安排吗?”
“临时一点小事。”
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