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拧眉看着她。
温薏是劳伦斯家族的人,但她不知道她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拉里先生一脸为难的道,“欢欢看到时谦和贝丝……”
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是什么成年人自然是听得懂的。
这种事情虽然狗血,但发生在豪门里头的狗血事儿多了去了。
温薏挑着眉梢,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朝池欢道,“池小姐,你的衣服和头发都湿的,再冒雨出去的话,是肯定会生病的,到时候时谦不知道会多心疼。”
时谦……
墨时谦……
现在想起这个名字,池欢只觉得胸口的那一处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绞作一团。
除了痛,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爱是负面的情绪。
爱不是负面的,因为这些日子她有过诸多的甜蜜。
只是爱负的那一面,像是一场没有止痛药的痛骨之症。
无法治愈,无法缓解。
她也茫然得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池欢扯了扯唇,有笑的弧度但浑然没有笑意,淡淡的道,“不是我想冒雨出去,是他们想不顾我意愿强制性的把我扔到国外去。”
这几乎就等于毫不留情的拆台打脸,拉里先生不可避免的尴尬了。
不过身在商场多年,这点尴尬是怎么都不会表露出来的,他微胖的面上仍然是笑,“温总,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坐吧。”
温薏没说话,只是看着池欢。
她的意思很明显。
拉里先生却转过头,朝莫西故笑着道,“莫少,你不是说你要对欢欢负责,要带她去马代散心吗……她待会儿看到时谦跟贝丝肯定心情更加不好,不如,你现在就带她走吧。”
池欢觉得简直可笑。
冠冕堂皇竟然能到这个地步。
莫西故还没回话。
温薏正要开口,一道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在楼梯处阴鸷的响起,“带她走?你们是有几条命?”
第一次,池欢听到这个声音,心头笼罩的不是安全感和欢喜,而是无法排解的涩意。
像是胃里已经空无一物,只能啃着什么干巴巴的没有熟的果子,满满都是苦味和涩意,萦绕所有的味觉。
她想起她听到的那些细细碎碎的呻一吟声,想起贝丝千娇百媚的叫他的名字。
她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无法呼吸。
可她还是看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他的视线直直的停驻在她的身上,存在感太强。
也许是因为她忍不住,想看看他。
墨时谦正从楼上下来,修长的腿踩着一级一级的阶梯,拾级而下。
他穿的还是来时的那身衣服。
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长西装,西装的扣子没扣,针织衫里面的衬衫领子有些褶皱,整个人看上去透着股颓废又黑暗的味道。
黑色的短发有些乱,依然俊美的一张脸,五官立体深邃,只是面无表情的厉害。
他下楼,经过莫西故身边时,偏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对视,四目都是暗藏汹涌,却看不出波澜。
视线然后交错而过。
墨时谦踩过满地的狼藉,径直走到池欢的跟前。
相比他,她其实更狼狈。
这种狼狈不是衣服头发,是从情绪和眼神里透出来的。
男人抬手伸向她,手要落在她的脸上。
池欢看着他俊美的脸,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她人已经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
她其实没这么想。
只是脑海中一回忆起那声音,她就忍不住条件反射了。
男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气氛就这么尴尬而僵硬了。
他也没把手收回去,低眸注视着她的脸。
池欢垂着眉眼,没有看他。
温薏没说话,宋姝更是保持着安静。
莫西故站在不远处,亦是无声无息的保持着缄默,只是一双眼睛深深的注视着他们。
拉里先生有些拿捏不准事情发展得究竟顺不顺利,皱着眉头以一种接近质问的语气问道,“墨总,我女儿呢?”
墨时谦没搭理他。
他直接往前跨了一步,用没有收回的手揽住了女人的肩膀,然后用力,将她人收进了自己的怀抱,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圈着她的腰,拥入更深的怀抱。
池欢几乎是被他按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鼻息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干了的眼眶很快又湿润了,酸涩得厉害。
男人沙哑的声音低低叹息,“眼睛都哭肿了,”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摸着她的脑袋,“乖,没事,没事了。”
她其实没怎么哭,只是敲门砸门的时候没忍住,在门外哭了很久。
她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服,眼泪打湿了他的胸前。
没事指的是什么。
没事了,指的又是什么。
拉里先生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墨时谦是什么态度不说,劳伦斯没到才是最致命的。
他派个儿媳过来,不仅没有诚意,而且根本压不住墨时谦。
“墨时谦,我问你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池欢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手脚冰凉。
墨时谦拥着怀里的女人,再抬眸时脸上就只剩下冷厉的嘲讽,“你真的以为,clod一er的董事长会屈尊降贵的来找你谈合作和联姻?你真以为,劳伦斯会看的上你这在学校除了跟不同的男人鬼混、刷卡买名牌,连大学毕业证可能拿不到的女儿?在他眼里,你女儿还比不上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