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低沉,有些难以辨别的喑哑,“怎么不穿鞋?”
池欢性子懒散,仗着家里铺了地毯,在家很少穿鞋,虽然现在是秋天,有点凉。
她被他看着——哪怕这眼神跟平常并没什么区别……至少,她没看出什么区别。
但她站在那里,还是有种手不知道怎么放的心慌感。
她也是再度咬唇,“你……你,你怎么还没走?”
墨时谦已经从刚才的变故中恢复了过来,眉眼是深沉不可窥测的清俊淡漠,他淡淡的道,“刚才的事情,抱歉。”
池欢本来不想再提这茬,将它当成意外带过去。
毕竟她自认了解这个男人的为人,也因为主要责任在于她换衣服没关门。
可他提起,她就还是压不住那股恼羞成怒,“你进我卧室为什么不敲门?”
墨时谦看着她又绯红起来的小脸,静了静,“我准备敲门。”
在进入别人房间……尤其还是女雇主的卧室,即便没关门也要扣响两声以示询问,他过往也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刚才,显然没有这个机会。
池欢看着他英俊清冽的一张脸,偏过自己的脸蛋,用很快的语速道,“刚才的事情就只是一个意外,我会忘记,你也给我忘得干干净净。”
几秒后,男人吐出一个很淡的字眼,“好。”
池欢紧绷的神经稍微的松弛了点,但还是很火辣,也不敢去看他,只闭着眼嘟囔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睡觉了。”
墨时谦看着她感冒药吃了。”
她拧眉,“你走了我会自己的吃的。”
“你不会。”
池欢,“……”
她的确是向来没有自觉吃药的习惯。
这个男人……
“我今天白天在医院吊过点滴了,不用再吃药,感冒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过两天就自己好了。”
男人用他深静的,有条不紊的嗓音淡淡的陈述,“你明天有考试,在重感冒的情况下受到惊吓,精神脆弱,最好吃点感冒药好好睡一觉。”
池欢重重咬唇,不在意的道,“不舒服以后再补考就行了,我经常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墨时谦又淡淡提醒她,“你们教授都知道你为了婚礼把近半年的时间都腾了出来,如果你有时间也找借口不去的话……直接算你挂科,只能重修。”
池欢,“……”
她经常要拍戏没法在学校上课,学校碍于她是大明星,更碍于她有个市长爸爸,大部分情况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她近期不拍戏是所有媒体都知道的事情。
她只要一看他站在那里的姿势就清楚,他不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不会罢休,这男人跟了她几年了,他的性格她多少摸得清。
曾有人跟她说墨时谦除了她跟她爸爸,对别人虽然谈不上态度冒犯,但那绝对不是一个保镖的姿态。谁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她面前,也常常不是一个保镖应该有的姿态!
有哪家保镖敢逼着雇主吃药?
早期她对于这个爸爸派来监视她管教她的男人非常的抗拒,什么都跟他反着来,结果吃足了教训才学乖,磨合了几年后也算是形成了相安无事的相处格局。
她撇撇嘴,走到茶几面前拿起搁在上面的感冒药,给自己倒了大杯水一骨碌吞了下去。
杯子一放,“吃完了。”
墨时谦微微抬起下巴,“头发也要吹干。”
池欢,“……”
他还是淡淡的有条不紊,“会加重感冒。”
池欢站着没动。
墨时谦站了一会儿,迈开步子熟门熟路的把吹风找了出来插好电递给她。
池欢还是站着,没接,也没有要接的意思。
过了十秒钟,她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脑袋趴在沙发的扶手上,道,“你非要我吹,那你给我吹好了。”
墨时谦看着趴着的女人,突然就想起了风行养的那只高冷傲娇的布偶猫,也喜欢趴在沙发上等着人给它顺毛。
过了一会儿,吹风的声音还是响起了。
温热的风吹过池欢的头皮,温暖舒适,沙发柔软,暖风舒服,池欢本就不适疲倦,再加上感冒药催眠的效果,吹了没几分钟她就昏昏欲睡了。
等头发彻底被吹干,男人关掉吹风,她已经睡着了。
吹风的声音一停,空气里就只剩下了女人安静均匀的呼吸。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静静趴着的模样,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准备将她抱回到床上。
视线无意中又碰触到她白色裙摆下的脚。
深黑的瞳眸慢慢的缩起,那两只脚很小,很白,睡着的时候脚趾也蜷缩着,呼吸微沉,他突然伸手,大掌握着了其中一只脚。
她的脚是凉的,很凉,尤其在男人温热的手掌中,格外的凉。
兴许是这温度让睡着的池欢觉得舒服,她竟低低的呻一吟了下,“嗯……”
他很快收回了手,望着那被长发遮掩的,蹙着秀眉的脸,几秒后,还是迅速的将她横抱了起来。
池欢睡得其实不深,但也没有安全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唤道,“墨时谦。”
“抱你回床上休息。”
半睡半醒间,她低声控诉道,“你把我看光光了……”
墨时谦没说话。
她又模模糊糊的道,“你占了我天大的便宜……还没别的男人把我看光光……”
墨时谦,“……”
…………
第二天早上,池欢是被刺目的阳光闹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