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下演绎的这一场生死激战,上面的双胞胎姐妹花心惊不已。“疯狗”出手狠辣,招招欲致人死地,而驰冲却比他还疯还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根本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嘭!”只听一声巨响,驰家家主一记侧踹破空而来,詹天不敢硬扛急急躲开,那劈山裂石的一脚正好踢在沙发旁的实木茶几上,金黄曲线交错的乌丝檀木生生断成两截,瞬间支离破碎。
眼见杀招落空,一旁的含笑直看得惋惜不已。这一脚若踢实了,那人不死都要磕断一条胳膊?她喜闻乐见,“疯狗”的狠劲儿在驰二爷的绝对力量面前,被直接秒杀。
玫瑰的目光默默追随着对战的男人,那潇洒恣意的一招一式、波澜不惊的优雅气度、宜静宜动的成熟风韵,观之若景,教人心旷神怡。
詹天堪堪躲过一劫,呼吸已经开始紊乱。他借着双方错身的空档,调试了一下状态,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腕骨与腿骨已经处于濒临报废边缘,根本无法再一次承受男人的强攻。若继续恶战下去,必然骨裂筋断……他靠着一口气撑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对面的人——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
驰家家主看着“疯狗”将双手缚在身后,满面苍白、气喘吁吁,一副丧家之犬模样,已猜度出他的极限快要到了,遂悠然收手,闲适整理了一下在打斗中褶皱的袖角,平淡问道:“詹天,在你手下丧命的十一个女子,都是面目全非,四肢关节尽断而亡……这种滋味,你恐怕并没有亲身体会过吧?”
詹天蓦然抬头,瞬间明白了这一场架对手确定开启“以暴制暴”疯狂模式的原因——他在为那些女人复仇,那些死在自己手上,渺小卑微的女人。
此去经年,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屡屡犯下杀戮的诱因了。只记得,在他手下惨死的女子都非常漂亮,就好像自己在圣莉亚孤儿院旁边的废旧教堂里杀害的第一个女孩,长发飘飘、明眸皓齿,如雾中的花,让人心醉。可是,她们都不是她,在面对自己给予苦痛的时候,要么只会破口大骂,要么为了活命可以放弃尊严、讨饶乞怜,做一切卑微下贱的事。她们根本不像温玉,即使被伍月娟砸断了手骨,即使被自己用泥土一点点填埋,一双澄净的眸子里只有怜悯和空寂,就好似佛陀的双眼,清澈慈悲,可以洗涤一切罪恶,映射光明。
所以,此后的十余年时光里,他一直在梦里被那个女孩子折磨着。他想追上她,却永远也追不上。她是一道光,缥缈而梦幻,让自己望尘莫及……他懊悔极了,懊悔自己当年怎么就不能心慈手软一点,放过她,也放过自己。所以,他把这份懊悔加倍放在了肖似她的伍月娟身上,妄图从青梅竹马的女人那里寻求到属于她的痕迹、她的味道。他可以这么些年无限制容忍伍月娟的冷言冷语、轻贱藐视,只是因为——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只有从伍月娟身上,才能找回一点点属于她的浅薄回忆……
“温……玉!”詹天埋下了高贵的头颅,脸颊全是冷汗。他低声呢喃着一个名字,当出口时却觉得那不过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为什么人要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呢?可笑自己还是亲手毁灭那份回忆的刽子手!
听闻这两个支离破碎的字眼,驰家家主若有所思。他并不认为那个男人是在呼唤青梅竹马的女人,也不相信拥有强大心性的疯子会无缘无故的做下十余起一模一样的命案,而且犯罪对象具有那么多的共通点。他也一直在怀疑某件事,以詹天对伍月娟的痴迷,怎么可能协助并容忍最爱的女人嫁作人妇?
驰冲优雅坐回了最初的位置,用幽深的目光重新审视已然落败的对手:“还打吗?”他沉声询问,心内宁静。
“呵!”男人自嘲一声,为自己的轻敌大意遗憾不已:“你很厉害……我输了!”他抬头看一眼楼上被缚的女人,她那张漂亮脸蛋上的失望、厌恶、蔑视清晰可见,独独没有情意。
外面的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驰家家主面前的茶却仍旧冒着缕缕热气:“我师傅的死,除了你,可有帮凶?”温家仁机敏多智,如果只是一把火,根本不可能烧死身处二楼的他,还有警署的警员,他们有太多的方法可以逃脱。
“有!”男人疲惫地坐到了地上,他四肢的骨节都在隐隐作痛,恐怕此生已经不能在拳脚上同人一较高下了:“伍月娟和席楠枫……”
“唔!”楼上的驰家四夫人又开始激动起来,她不喜欢别人胡说八道。詹天就是她养的一条狗,狗怎么可以咬自己的主人呢?
果然都在!驰冲冷厉的目光投向了女人的位置。
“温家仁的催命符有两道,所以他非死不可。”疯狗微微喘息着,沙哑的声音在寂静夜里粗嘎难听:“其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留他不得;其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伍月娟留他不得……”
看到了不该看的,驰冲知道温家仁生前曾经目睹过一桩命案,同时给警方提供了“疯狗”的素描。警署当时为了保护关键证人,安排了警员24小时轮流保护,没想到被一场大火带走了两条性命。
“原本,目击证人的事我并不知情。只怪温家仁时运不济,他画的素描被自己的冒牌女儿看到了,伍月娟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是我,所以偷偷向我泄露了他的行踪!”詹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多年前的往事和盘托出。
驰家家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