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九十一号大楼依旧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李寂然索性在九十一号大楼的斜对面租了一间出租屋,他每天就坐在门口的躺椅上读书。

当然这是假相,真相是李寂然想找出九十一号大楼的问题。他就像一个钓鱼的人,守着香饵静等大鱼上钩。

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聊,李寂然读了半个月的书后,便又开了一家酒馆。酒馆的位置还是在九十一号大楼对面,名字叫做黄泉。

黄泉酒馆没在工商局登记备案,因为一般人也看不见它,它实际上还是藏在画卷内,只不过出入口被李寂然设定到自家出租屋的一堵墙上。

至于酒馆里的服务员,李寂然从梅花镇随便招聘了两位,其中包括他以前的邻居,那位喜欢睡在棺材里唱歌的女子春兰;以及总是站在梅花镇口迎宾的萌妹子玲玉。

黄泉酒馆开张的第一天,孟大宝特意送来了一串鞭炮祝贺。李寂然欣然接过这唯一的贺礼,随手高高挂在酒馆的门边燃放。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李寂然和孟大宝一脸笑呵呵。然而这一幕挺美好的画面,却让这条街上的人嘲笑了许久,在他们眼里,两个傻子对着墙壁燃放鞭炮实在是莫名其妙。

自然也有能看到酒馆的人,但他们看到酒馆的名字又吓了一跳。于是总而言之,无论看到还是看不到酒馆的人,都认为李寂然的脑袋有坑。

不过不管李寂然是否脑袋有坑,黄泉酒馆终究还是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位身材胖胖的高中生,他今年读高二,名字叫做董温。他路过这儿觉得酒馆的名字很酷,所以就进来看看。

他推门而入,第一眼就被酒馆角落的一口红漆木棺材吓了一跳。紧接着,棺材旁坐的春兰,那大红的衣裳,猩红的嘴唇又吓了他第二跳。

转回身,他准备就往外跑,萌哒哒的玲玉一下子飘过去拦住了他。“这位客人,进来了你至少要喝一杯酒。”玲玉笑眯眯说道。

“不喝不行么?”董温哭丧着脸,眼前的小姐姐虽然好看,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幸好这时,一直坐门口读书的李寂然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外面的阳光味道,顿时让董温安心。

不过他说的话,还是让董温觉得自己进了黑店。因为李寂然说:“酒馆第一天开张,你是第一位客人,可以给你优惠,只收你十元钱一杯。”

十元一杯的酒倒是不贵,董温踌躇半天,终究还是拿出了十块钱,递过去时,他小心翼翼地问李寂然:“大哥,可以打包么?”

这里阴森森的,董温实在想早点离开。不过抬头看到李寂然瞬间垮下脸色,就差喊一声关门放狗的表情。他机灵地自己嘿嘿一笑,转圜道:“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端起玲玉给倒的一杯酒,董温赶紧躲到一旁,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酒馆里居然没有桌子,只在那红漆木的棺材附近放了几把老式的太师椅。

这装修真简陋!董温暗暗鄙夷,他硬着头皮坐到红漆木棺材旁边。

“小哥,听曲子嘛?”这时,春兰凑过身子撩拨他,舌尖在猩红的嘴唇上挑逗地舔了舔。

董温浑身一哆嗦,杯子中的液体差点洒掉。“要钱吗?”他可怜兮兮地询问。

春兰回望李寂然,见他微微地摇头,立刻回答:“不要钱。”

“不要钱就来一首吧。”董温抿了一口杯中液体,突然发觉还挺好喝,酒香里含着浓郁的梅花香味,令他觉得这十元钱花得值得。

心情平静下来,董温再看春兰也不那么害怕了。特别是当春兰站起,一袭合体的旗袍衬托得身材十分绰约完美。

而当春兰勾着兰花指,轻启歌喉,朱唇吐出软糯动听的苏州评弹时,董温更是忍不住双眼发光,冒出了无数小星星。

磨蹭到下午两点,董温快要上课了才离开黄泉酒馆,在他之后,这一天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客人。

最后一位客人,是夜里十点多来的,他三十多岁,满脸胡子拉渣,点了一杯酒,他默默地端到角落里独饮,喝着喝着,就忍不住开始流泪。

十一点多钟,男子放下酒杯,起身出了门。一旁读书的李寂然也放下书,远远跟在他的后面。

这时的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男子孤独地走了蛮远一段距离,一直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他坐到马路沿子上,就像一位普通的流浪者,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对面商厦的一座电子钟。

十二点十三分,他猛地一下站起身,眼眸里的颓废和孤寂刹那间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种让人心悸的血红颜色,里面仿佛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一辆大货车此时正由北往南急驶,一辆小轿车则由东至西而来,它们的交汇点就在这十字路口。

正常情况下,有红绿灯控制安全,两车必有一车遇到红灯停下,根本不可能碰撞。但就在男子站起的那一瞬间,一盏红灯诡异地又变成了绿灯。

两车所见都是绿灯,于是都没有减速,风驰电掣之间,眼见一幕惨剧就要发生。

男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高举双手,似乎是在欢呼,又似乎是在控诉老天。

……

李寂然站在男子身后,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他轻轻抛出手中握着的书,这书封面是一条文青范的、彩绘的旷野公路,公路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野花……

书在空中迎风变大,大到它立起来时,封面上的那条公路与十字路口的道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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