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列车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巧的是他就是张掖本地人,一听这俩南方人打听山丹军马场,就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说自己媳妇就是山丹人,所以对山丹还算了解。
再加上山丹军马场几乎就是张掖市的名片,因此是个张掖人都能说上几嘴,于是就把骑马的大概价格,以及附近的风景名胜跟这俩南方人介绍了一通。
两个南方人都是30多岁,一个比一个瘦,身上都穿着轻便的冲锋衣,看样子价格不菲,其中年长的那个长的黑些,胸前还挂着个个头不小的单反照相机,一看就是经常出来旅游的驴友,另一个年龄稍微小些,皮肤也白净些。在旁边也不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听列车员说话,这两个人应该是结伴游玩的朋友。
我侧耳听列车员介绍了半天,心中也动了去感受一把“只身打马过草原”的念头,就多了句嘴,转过头来问褚爷爷说:“褚爷爷,您不是说您那个老熟人就在山丹吗?到时候您让他带咱们去骑骑马呗?”
褚爷爷倒是面不改色,原本看向窗外的他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说:“只要时间允许。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老了,这骑马的事折腾不起,到时还是让你爸带你和你芸姐去吧。”
我一听褚爷爷这么说,就也笑了笑说:“行啊。不过褚爷爷,您也一直没说,您这老朋友是做什么的啊?”请百度一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褚爷爷又把头转向了窗外,嘴里慢慢说道:“好多年没见了,他现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话说到这音就断了,听得出来他是不想再说。
我一听也就没接着追问,转过头看了看白芸,白芸低下头看了看窗外的戈壁滩,嘴里不停地念叨:“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没想到这白芸还挺有文学造诣。居然连这句古话都知道,这是当年匈奴人被霍去病打败,败退时凄然回首,发出的千古悲歌,意思是失去了我的祁连山,我的家畜们都没办法生长繁衍了,失去了我的焉知山,我那要嫁人的新妇都没办法施粉黛,漂漂亮亮出嫁了。
我爸也听到了这句话,笑着对白芸说:“没想到小芸连这句话都知道,当年我们在这一带当兵,这句话可真是没少听人讲起。搞不好这里的很多居民就是匈奴人的后代,不过现如今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这一代早已经没有了那么多民族问题了。”
白芸一听我爸爸这么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哪啊,我是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觉得这句话跟诗一样,这才记住的。”
这时,刚才没正面回答我的褚爷爷也笑着说:“小芸来之前也查了不少攻略,原本说是陪我来看望老熟人,其实是打算自己出来好好逛逛,这下医院不仅扣工资,店里的生意也耽误了。这么大了,不找对象就算了,还天天让我着急上火。”
白芸一听褚爷爷居然怪她,就嘟着嘴说:“还不是您动了手术,我怕您天天待在店里闷,这才请了年假出来,要不是您要找老熟人,我早带您飞三亚看海去了。”
大家伙一听都笑了起来,比起三亚的碧海蓝天,这车窗外确实荒芜了些,都是望不到边的戈壁滩,乍一看倒是挺壮阔,但是看一会儿就审美疲劳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就靠站了,我们坐的是t字头的子弹头,从兰州到山丹大概花了5个小时,山丹火车站距离县城不远,打了个车10分钟就到了,恰巧有个焉支山假日酒店,于是几个人就登记入住了。
褚爷爷年龄大了,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息,于是我们就给他开了个单间,白芸是个女孩,自然也是单间,我和我爸则睡在了一间标间中。
这山丹县城非常小,来去就一条街,不过这酒店倒是档次还行,看样子有不少驴友都来军马场旅游,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刚才到站是20点出头,现在都快21点了,坐了一下午的火车,什么都还没吃,我们就打算出去吃点宵夜,褚爷爷说他年龄大了,晚上吃东西不消化,还不如早早睡觉。
我这次来山丹的主要目的就是调查褚爷爷,因此就多长了个心眼,最好还是在这里盯着褚爷爷,于是我就在走廊里对我爸和白芸说:“要不你们去吃吧,我今天特别累,想先睡了。”
正说着,走廊里有间屋子的门就开了,从里面也走出了两个人,我一看不正是火车上那俩南方人吗?
他们也认出了我们,走过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原来那个年龄小点的肚子也饿得厉害,打算下楼买点泡面,一听我爸和白芸要去吃饭,就索性三个人搭伙去了。
我则和那个年龄大点的南方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屋里,没想到,仅仅过了10几分钟,那个人居然敲响了我的门,原来是借刮胡刀的,我胡子少,平时都是凑合着拿剪刀剪,于是就把我爸爸的刮胡刀借给了他。
那人似乎并不着急,就问我们是从哪来的,我说我们也是甘肃人,不过是陇东地区的,离这里有上千公里,这次来是找熟人的。
那南方人一听就也做起了自我介绍,他叫冯龙,他的同伴叫潘小军,他们都是福建平潭人,他们的故乡在一座小岛上,家里人经常和台湾那边做些海鲜买卖,见多了海,所以想来内陆领略下大山大水的感觉,于是就坐飞机到兰州,打算一路往西,边走边玩。
聊了一会儿,我有点犯困,不停地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