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具体细节奴婢就不清楚了。当年奴婢亦是听三夫人同其他姨太太闲聊时听说过的,说是那雷老爹是跌落万丈深渊摔死了。雷老爹具体是怎么跌落悬崖的,少奶奶恐怕得问惊蛰,再没有人比惊蛰更清楚了。说起来,雷老爹之所以能够被除去,这事儿,还多亏了大少爷,惊蛰还有谷雨他们呢。”
冬雪把视线看向大少爷谢逾白以及惊蛰二人。
叶花燃微微睁大了眸子,语气透着惊讶,“莫非,那个叫什么雷老爹的还绑架过归年哥哥不成?”
“夫人猜对了一半。那人确是犯了谢家,不过,那个倒霉催的,不是大少爷,是三少爷的生母,也就是现在的十三姨太太。当年,十三姨太太带着丫鬟去阎山附近的山头烧香,被匪人给绑了去。绑匪索要赎金,历来都是根据‘肥猪’的身份来开的。只因为得知十三姨太太是谢府的人,那匪人如何肯放过如此一个绝好的发财的机会?便狮子大开口,勒索一笔巨额的赎金。
老爷那性子,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倘若被绑架的是三夫人,或是受宠的几位公子,小姐,老爷定是二话不说,将那笔赎金给付了,可被绑的,偏生是那不受宠的十三姨太太。绑匪要求支付的那笔赎金,可是够娶好几房年轻冒昧的姨太太了,老爷哪里肯做这赔本的买卖。于是,便对匪人的来信置之不理,竟是要放弃十三姨太太,听天由命的意思。老爷不肯拿出那笔赎金,府内其他人自是装聋作哑。当时,想必三少亦是猜到了老爷的打算。我不晓得求没求过老爷,总之,那时,三少是求到了主子这里来。
只因三少在府中向来安分,他又情真意切地下跪,只为求主子帮忙救他母亲。主子便应承下了。派了我同谷雨,找上巡捕房的人,一同上山捉匪。”
过往,有人被绑,报巡捕房,巡捕房派了人上山捉匪,均是无功而返。毕竟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惜命的对上亡命的,惜命的如何会上亡命的对手?因此,山上捉匪,大都也就是走个形式。可谢家找上巡捕房,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且不说谢逾白给了惊蛰、谷雨两人银钱打点,就冲着谢家在魁北这片地界的地位,巡捕房的人也不能不给谢家这个面子。
在报巡捕房之前,谢家放出已在准备赎金的消息,麻痹那帮匪人的戒心,谷雨同惊蛰两人则提前几天,上山排查地形,暗中探访山中村民,探得那帮匪人大概的藏身之地,一切准备就绪后,便联系上巡捕房的人,悄然上了山。
因着谢逾白提前放出在准备赎金的消息,那帮匪人自是放松了警惕,谷雨同惊蛰两人带着巡捕房的人,趁着黑夜,顺利地摸上了山。
深冬,按说人们夜里大都睡得熟。
可那帮匪人同其他山匪大为不同,深夜有人放哨不说,几乎我们一摸上山,山寨里头就亮起了灯,霎时间夜如白昼。
原来,先前几次剿匪不力,除却因为巡捕房的人没有尽心尽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巡捕房里头有山匪的人。惊蛰、谷雨他们这次的行踪提前遭到了泄露。
一场恶斗自是不可避免。
还是谢逾白,猜到了巡捕方里头出了叛徒,亲自同当时的巡捕房主事的,率了另一拨的人抄小路,在山寨附近埋伏,在那帮山贼以为他们胜利在望时,冲出去,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雷老爹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就要弃寨而逃。
谢逾白察觉了,率着巡捕房的人跟了上去。
巡捕房的人分了两队,包抄了雷老爹的去路。
那雷老爹早就在先前的交火里受了伤,武器亦是被谢逾白给踢落,被巡捕房的人前后围住,退无可退,他竟也不求饶,纵深一跃,毅然决然地从那万丈悬崖跳下。
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且是闹市街区的酒店,施行绑架案,那绑匪确实是大胆包天。
偏巧,今日这次绑架案发生时,谢逾白同谷雨均已不在场,否则,要是他们也在,定然够知晓更多的信息,也不必费这个功夫,再去探听。
叶花燃怔然。
她不知道,原来谢方钦同他的生母还有那样一段往事。
事情既然发生在归年哥哥刚留洋回来的那几年,可见当时谢方钦年岁也大不到哪里去。
一个少年人,生母被人绑架,当父亲丝毫没有要支付赎金的意思,只能屈辱地跪着去求自己同父异母的长兄,叶花燃没有去想怀着当时的谢方钦是怎样一种心境屈膝一跪,她只是对谢方钦那人的凉薄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按照惊蛰所言,归年哥哥对那谢方钦还曾有过救母之恩,可前世,谢方钦暗害了归年哥哥的性命,在将她拱手让出之后,又在归年哥哥故去后,蓄意接近她,企图用往昔的情分,哄骗她吐出归年哥哥遗嘱里头交予她的那些产业。
种种手段,不可不令人冷齿。
仅仅只是听着,碧鸢都觉得,当年捉匪的情形凶险极了,胆小的她拍了拍胸脯,“听起来都觉得凶险。幸好那贼人已经摔死了,要是还活着,这应多城,岂不是得人人自危。”
“是啊。”
冬雪亦是很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当年那个雷老爹确实是太嚣张了,这应多城里多少人人遭他绑架勒索过。
想当初那雷老爹的死讯传出,应多城就跟过大年似的,可热闹。
当年,谢逾白也是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