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谢方钦暗中运作,找到了那几个闹事的刺头的家中,对他们的家人百般照拂,又一再以谢三公子的身份保证,会提本国员工的待遇。
于是,在事情愈演愈烈,眼看就要难以收场时,谢三公子在此时站了出来。
一呼百应。
事情顺利地逐渐地平息了下来。
谢方钦因为此事,被谢骋之注意到,给了他进洋行的机会。
至此,婢女所生,从出生到后来成年,都从未得到父亲正眼相看的谢方钦,一步一步,讨得了谢骋之的欢心。
此消彼长。
原本在谢家盛有威望的归年哥哥,处境则变得微妙了起来,乃至后来演变成,归年哥哥脱离了谢家,一个人在外艰苦创业,不知遭受多少困难险阻。
归年哥哥的胃,便是创业初期,总是频繁出入应酬场合给喝坏的。
都是,拜她所赐。
因为,前世,给谢方钦出主意的人,恰恰是她。
她不知道这一次,谢方钦的身边有没有那么一个给他出主意的人,她只知道,重来一世,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进一步发酵,乃至影响到归年哥哥在洋行,在谢家的威望。
“这件事不能用钱砸。死者家属不是口口声声,要咱们洋行给他们一个公道么?那咱们便,给他们一个想要的公道。”
叶花燃目露狡黠。
啊?
何铭眼露茫然。
“冬雪——”
叶花燃扬声叫来冬雪。
“冬雪,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办。是这样的……”
叶花燃凑到冬雪的耳畔,如此这般,那般,交代了一番。
……
半个小时后,一辆汽车,在骋之洋行附近的街边停了下来。
坐在车上,都能够隐隐听见围在骋之洋行外头的那些员工的抗议声。
“我同何经理过去就好,你待在车上。”
说罢,谢逾白给何铭使了个眼神,两人先后下了车。
“嘭——”地一声。
车门关上,却不是谢逾白,同何铭两人的。
但见本该坐在车上的小格格,从车厢那一边,步伐轻快地走了过来,“想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车上,闷煞我?这可不行哟。”
谢逾白的眉头拧了起来,“莫要胡闹。现在洋行外面围满了闹事的职工。你现在同我一起过去,并不安全。”
“如此我才更要去啊。我可以保护归年哥哥嘛。”
很有些大言不惭。
何铭也在一旁劝,“夫人,这工人罢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又不是那些学堂学生,抗议也只会搞演讲那一套。那些可都是干惯粗活,没正经受过什么教育的人。一个弄不好,是会对人蛮横动手的。您还是听大公子的,就坐在这车上,等大公子为好。”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待在归年哥哥身边还要安全的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平日里,谢逾白很是吃这一套。
只可惜,关系到小格格的安危,便是马匹这一招,也不管用了。
“芒种。”
芒种下了车。
谢逾白对走下车的芒种吩咐道,“将夫人带回车上,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她离车子半步。”
“万一罢工的员工忽然暴动,开始动起手来。将对薪资、待遇的不满,转嫁成对所有西洋物件儿的不满。看见街上的汽车也开始敲、砸什么办?不要想着命芒种将车子开走!归年哥哥,你担心我的安危,难道我就不会担心你的吗?就让我同你一起去吧?好不好?不管在什么时候,女人总是会容易叫人心软一些。那些闹事的员工,看在我是个弱女子的份上,原本便是要动手,多少也会犹豫一下吧?成么?归年哥哥,让我同你一起过去。就算你不同意,除非你将我打昏,否则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自己的过去的!”
“大少爷,大少奶奶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那些员工对咱们洋行不满得很。您同我就这么冒然出现,他们激动之下,倒是未必会直接对咱们动手,但是扔几个臭鸡蛋什么的,只怕是免不了。可要是少奶奶也同咱么一起……”
何铭的话还未说话,谢逾白便一记冷眸扫了过去。
何铭识趣地闭上了嘴。
叶花燃那的最后一句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谢逾白对小格格也算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常言道,有小聪明的人,未必有真智慧。
可小格格显然不属于此类。
她是真的聪慧,鬼点子却也是真的多。
他对芒种的身手固然有信心,可如同小格格所说,除非将她打昏,否则小格格只怕当真有在芒种眼皮底下开溜的本事。
“等会儿紧跟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好!”
叶花燃应得干脆。
谢逾白不太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实在是,小格格跟乖巧、听话四个字,并不沾边。
“芒种,你也跟上来。若是发生什么危险,保护好少奶奶。”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他同她二人同时发生危险,要芒种先行保全小格格。
“是。”
叶花燃自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无声地笑了笑,阳光下,眼尾有些发红。
大公子竟当真改变主意了?
何铭很是有些惊讶。
要知道,大公子从来都说一不二的,没想到,这位大少奶奶竟能够三言两语便令